慈禧：開啟現代中國的皇太后 - 張戎 (Jung Chang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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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 Author: 張戎 (Jung Chang)
• Full Title: 慈禧：開啟現代中國的皇太后
• Category: #books

美 國 總 統 林肯 派 駐 中 國 的 首任 公使 蒲 安 臣。 任期 結 束 後, 慈禧 任命 他 為 中 國 第一位 赴 歐 美 各 國 特使。 (Location 119)

赫德 爵士 和 他的 西 樂 隊。 慈禧 執 政 數 十年 間, 他 一直 任 海 關「 總 稅 務 司」, 對 中 國 經 濟 貢 獻 良 多。 (Location 138)

容 齡 在 巴黎 學 過 跳舞。 根 據 慈禧 建 議, 她 開 始 在 宮 內 研究、 編 寫 舞蹈。 今天 她被 稱 為「 近 現 代 第一 舞 人」。 (Location 167)

祖 墳 情 結 是 慈禧 對 修建 鐵 路 網 遲 疑 不 決 的 主要原因。 (Location 177)

作 為 慈禧 現 代 化 計 畫 的 一部分, 1870 年代, 一批 批 少年 赴 美 國 接受 系 統 教育。 (Location 181)

日本 重要 政治家 伊 藤 博 文。 甲午 年 他 任 首相, 發 動 對 華 戰 爭; 戊戌 年 康 有 為 等 要求 光 緒 聘 請 他 參 與 為 中 國 决策。 (Location 213)

慈禧 啟 動 了 法律 革命, 廢 止 了 包括 凌 遲 在 內 的 中 世 紀 刑法。 (Location 240)

她 愛 美, 親 自 設 計 服 裝 和 首 飾, 指 導 做 胭脂、 香水 和 肥皂。 (Location 244)

慈禧 極 愛 音 樂, 是 她最 終 把 京 劇 塑 造成 中 國 的 國 劇。 (Location 259)

整 所 房子, 由 工匠 巧妙 地 用 蘆 葦 席 織 成 的 奇 大的「 蚊 帳」 包起 來。 主客 可以 在 室外 納 涼 而 不受 蚊子 騷 擾。 慈禧 在 頤 和 園 的 寢 宮 就有 這 樣 的「 蚊 帳」, 使她 能 總 在 戶 外活 動。 (Location 268)

北京 遠 郊 清 東 陵。 慈禧 太后 和她 的 丈夫、 兒 子 埋葬 在 這 裡。 1928 年, 一支 土匪 般 的 政府 軍 隊 炸 開 她的 墓穴, 掠走 隨 葬 的 珠 寶。 她 裸露 的 屍 體 被 棄 置 一旁。 (Location 297)

為 慈禧 畫 像 的 美 國 女 畫 家 卡 爾( Katharine Carl) 的 回 憶 錄, 書 中 描 寫 慈禧 能 讓 小 鳥 飛 到 她 手指 尖 停下 (Location 313)

中 國 邁 出 現 代 化 第一步 是在 一 八 六一 年 慈禧 執 政 後。 農 家 孩子 毛 澤 東 成 長 在 慈禧 和她 之後 的 時 代, 他 享受 的 機 會 和 自由 是我 在 毛 統 治 下 不敢 夢 想 的。 (Location 320)

胡 適 先生 所 說:「 科 學 精神 便是 尊重 事 實, 尋 找 證 據, 證 據 走向 哪 兒 去, 我 們 就 跟 到 哪 兒 去。」 (Location 327)

我不 用 野史, 偶 爾 需要 採 用 時 用「 據 說」 一 類 詞 彙 標 明。 (Location 332)

寫 歷 史 是 對 客 觀 史料 作主 觀 解 讀。 (Location 336)

《慈禧: 開 啟 現 代 中 國 的 皇太后》 的 寫 作 宗旨, 除了 言 必有 據, 就是 秉 筆 直 書。 (Location 338)

那 時 女人 的 名字 微不足道, 用不著 記 錄 在案。 (Location 347)

征服者 以 滿 人 為 主, 和他 們 一起 入 關 的 蒙古人、 漢 人也 算在 內, 約 占 被征 服 人口 的 百分之一。 (Location 353)

滿 漢 之 間 不 許 通婚, 在 一 個 以 家庭 為 主 的 社 會 中, 這 意味著 兩 個 民族 間 絕 少 親 密 交往。 (Location 357)

沒 有 宰相 一 類 人物 代 為 決 策, 協 助 帝王 的 只有 一 個 參 謀、 祕 書 班子:「 軍 機 處」。 皇上 凌晨 即 起 (Location 361)

吃 飽 的 禿 鷲 和 烏 鴉 飛 進 紫禁城 棲 息, 金色 的 屋 頂 上 黑 壓 壓 一片。 (Location 369)

慈禧 是 滿 族 女孩, 不必 纏 足, 逃 過 了 漢 族 女人 終 身 得 忍受 的 痛苦。 (Location 374)

少年 慈禧 的 漢 語 文字 程度 不高。 做 為 女孩子 她所 受 教育 的 目 標, 不是 為 了 把 她 培 養 成 讀 書 人 去 做官, 只是 初 通 文字。 (Location 378)

她是 家 裡 二 女 三 子 中最 年 長 的, 父 親 跟 她 商量 應 付 的 辦 法, 她 出 過 不少 主意。 什 麼 家 產 可以 變 賣, 哪 件 值 錢 物 可以 典 當, 哪些 親 友 可以 告 貸, 如何 向 他 們 開 口。 她的 主意 都 經 過 細 心 考 慮, 實 用 有效。 (Location 393)

父 親 跟 慈禧 談 論 一般 不和 女人 談 的 話 題, 他 們 自然 會 談 到 國 家 大事, 這 有助 於 形成 慈禧 一生 的 興 趣。 (Location 397)

咸 豐 登基 後, 為 充 實 後 宮, 全 國 開 始 選 秀。 候 選 人 是 滿 人 或 蒙古人, 家庭 要有 一定 地位。 符合 規 定的 都 必 須 參 選。 (Location 408)

皇上 為 自己 選 妃, 也 為 皇室 的 其他 男子 擇 偶。 只有 挑 剩 的 女孩 才可 以 回家 嫁人。 (Location 411)

曾在 英 國 駐 華 使 館 任 職 的 米 特 福特( Algenon Freeman- Mitford, 著名 的 米 特 福特 六 姊妹 的 祖父) (Location 421)

神 武 門 是 紫禁城 的 後 門, 女人 只能 從 後 門 出入。 前 門 為「 午 門」, 入 門 後 是 規 模 宏大 的「 外 朝」 宮 殿 區, 舉 行 典 禮 之地, 嚴 禁 女人 涉足。 女人 住在 後 宮, 那 裡 的 成年 男子 只有 皇上 和 數 百 名 太 監。 (Location 426)

滿 族 女人 穿 的 高跟鞋, 跟在 腳 底 中心, 可 達 十四 釐 米, 感 覺 像 踩 高 蹺。 頭 飾 像 門 樓 般 高高 聳 起, 上面 插 珠 戴 花, 需要 挺著 脖子 支 撐, 讓 人 顯 得 高 䠷 挺拔。 (Location 433)

畫 過 她 肖像 的 美 國 女 畫 家 卡 爾( Katharine Carl) 稱 她有 著 靈 活的 紅 嘴唇、 有魅力 的 微笑、 堅 定的 下 頷, 給 人有 決 心 但不 固 執 的 印象。 (Location 435)

當 年 乾隆 皇帝 曾 規 定:「 未 選 女子, 斷 不可 私自 與 人 結 親, 務 須 照例 挑 選 後, 方 准 結 親。」 (Location 445)

紫禁城 內 東 北角 樓 下有 一 處 院落, 就是 供 入 宮 探望 女 兒 的 父母 住的。 (Location 447)

明「 皇后 居中 宮, 主 內 治」, 皇 貴 妃 等「 分居 東、 西 十二 宮, 佐 內 治」, 稱 貴 人 等 最低 的 三等 為:「 俱 無 定位, 隨 居 十二 宮, 勤 修 內 職」。 (Location 456)

咸 豐 被 稱 為「 蹶 龍」, 她也 被 叫做「 病 鳳」。 可是 她最 具 備 做 皇后 的 條 件。 皇后 等 於 後 宮 主管, 需要 跟 嬪 妃 友好 相 處, 善 於 管理 她 們 以及 眾 多的 僕 人。 慈 安 的 性格 人品 使她 能 卓有成效 地 履行 職 責, 她 主持 的 後 宮, 是一 個 相安 無 事 的 地方。 (Location 463)

據 傳 聞, 應 召 的 女人 得 赤身 裸 體 裹 著 綢 被 由 太 監 背 到 他的 床上。 有 一 項 規 定, 皇帝 行房 過 後, 她 們 就得 離 開, 不能 跟他 整夜 同 寢。 (Location 469)

一 八五 三年 三月, 太平 軍 攻陷 南京 城, 並 正式 定都, 與 北京 抗衡。 (Location 478)

為 了 支 撐 戰 爭, 咸 豐 下令 拿出 皇家 私 產, 管理 宮 內 事 務 的 內 務 府 一度 只剩 四 萬 一千 兩 銀 子, 連 日常 開 支 都不 夠。 大批 宮 廷 金器、 銅 器 被 化掉 製 錢, 甚至 乾隆 年 間 精 製 的 三口 合 重 兩 千 數 百 斤 的 大 金 鐘, 也 被 熔 為 金 條。 (Location 482)

咸 豐 討 厭 她「 道 政事」, 叫 慈 安 管 管 她, 說 她「 機 詐」。 (Location 491)

在 慈禧 面 臨 危 險 的 時 刻, 皇后 保 護 了 她。 這 可以解 釋 為 什 麼 慈禧 一生 都 敬重 慈 安。 (Location 496)

慈禧 不可能 毫 無 嫉妒 心, 只是 不 會 讓 心中 的 不快 影 響 兩 人的 關 係。 慈禧 不是 個 心胸 狹 窄 的 女人, 她 更是 個 聰 明人。 (Location 498)

因 為 地位 鞏 固, 慈禧 說 動 皇上, 把 十八 歲 的 妹妹 許 配 給 皇上 十九 歲 的 弟弟, 即 後 來 被 封 為 醇 親 王 的 奕 譞。 (Location 535)

為 乳母 準 備 了 專 門 的 催奶 食品:「 每日 用 鴨 子 半 隻, 或 肘子、 肺 頭, 輪 流 食用。」 乳母 自己的 嬰 兒 由 皇室 出 錢 另 請 奶 媽 照 顧。 (Location 542)

一 七五 七年, 乾隆 皇帝 實 行 閉 關 鎖 國 政策, 關 上了 中 國 的 大 門, 只留 廣 東 的 粵 海 關 對 外 通商。 (Location 548)

英 國 急切 地 想 擴 大 貿 易, 它 從 中 國 主要 進 口 絲 綢 與 茶 葉, 茶 葉 當 時 只 產 於 中 國。 (Location 550)

對 大 清 帝 國 農 業 發 展 至 關 重要的 農 曆, 就是 歐 洲 耶 穌 教 傳 教士, 尤其是 比 利 時 人 南 懷 仁, 在 十七 世 紀 最後 確 定的。 (Location 564)

中 國 地 圖 也是 在 康熙、 乾隆 時, 由 歐 洲 人用 歐 洲 的 辦 法 測 繪 出 來 的。 (Location 566)

歐 洲 的 先 進, 讓 乾隆 感 到了 威 脅。 他的 統 治 奠基 在 中 國 老百姓 無 條 件 的 服 從 之上, 任何 不符合 這 種 盲目 順 從 的 外 國 文明, 他 都 擔 心 (Location 567)

十八 世 紀 下半 葉 開 始 出 現 的 危 機 跟 人口 激增 分 不 開。 (Location 571)

他 於是 寫 信 給 一 八 三七 年 即位 的 維 多 利 亞 女王, 請 她 合作。 (Location 589)

從 倫 敦 到 格 拉 斯哥 的 商 會 和 貿 易 公司 呼 聲 四起, 都 說 林 則 徐 繳 菸、 銷 菸 損 壞 了 英 國 財 產, 要 政府 對 華 開 戰, 以 取得 精神 和 物 質 的「 賠 償」。 (Location 596)

保守 黨 動 議 否 決 戰 爭, 但 以 九 票 之差 的 兩 百六 十二 票 對 兩 百 七十一 票 落 敗。 (Location 603)

禁 菸 的 努力 毫 無 希望, 清 政府 只得 於 一 八 六 ○ 年 十月 宣布 鴉 片 貿 易 合法, 以 期收 稅。 鴉 片 那 時 被 稱 為「 洋 藥」 (Location 609)

美 國 教 會 醫 生 何 德 蘭 女士 回 憶 道:「 我 訪 問 中 國 家庭 的 時 候, 主人 總 是 請 我 吸 鴉 片。 當 我 拒 絕 時, 她 們 總 是 很 吃 驚, 說 她 們 以 為 所 有的 外 國 人都 吸 鴉 片。」 (Location 610)

從 這 兩 塊 不起眼 的 地方, 兩 座 舉 世 瞻 目的 國 際 大都市 將 拔地而起。 除了 中 國 人的 勤 勞, 主要 靠外 國、 特 別 是 英 國 的 投 資 與 治理。 (Location 614)

在此之前, 傳 教 被 禁 了 一百年。 戰 後, 法 國 乘 著 英 國 人的 勝 利, 全力 要求 清 政府 解禁。 (Location 621)

解禁 只 針 對 通商 五 口, 上 諭 說:「 外 國 人 概 不准 赴 內 地 傳 教」。 (Location 625)

這 時 的 傳 教士 迥然不同 於 早期 的 耶 穌 教 教士。 早期 的 教士 個 人 受 僱 於 宮 廷, 從 不 挑 戰 皇帝 的 旨意; 如今 的 教士 有 砲 艦 做 後 盾, 大 膽 無 顧 忌。 他 們 狂 熱 地 投身 於 這 塊 古老 的 土地, 到 處 傳 播 西方 文明。 在 中 國 現 代 化 進 程 中, 他 們 所 起 的 作用 無 論 怎 樣 估 計 也不 過 分。 沒 有 傳 教士, 就 沒 有 中 國 的 巨 變 ─ ─ 儘 管他 們 發 展 的 教徒 數 量 有限。 (Location 626)

天主教 弛禁 上 諭 公布 不久, 內 地 省 分 紛 紛 急 報 傳 教士 的 到 來 和 引起 的 一系列 麻 煩。 在 這 樣 的 背景 和 心 態 下, 道光 立下 遺 囑, 指定 接班人。 他 要把 王朝 交 給 一 個 比他 更能 決 絕 抵制 西方 的 兒 子。 (Location 632)

清 王朝 不 採 取 長 子 繼 位, 而是 由 皇上 祕 密 立 儲。 (Location 635)

這 只 匣子 被 小心 地 置放 在 紫禁城 乾 清 宮 的「 正大光明」 匾 背 後。 (Location 641)

咸 豐 對 基督教 的 仇恨, 還 緣 於 他的 死 敵「 太平 天 國」 以「 拜 上帝」 的 名 義 起事 (Location 654)

沃 爾 斯 列中 校 留心 到 老百姓 對 他 們 的 態 度: 登 陸 後,「 當 地 人 熱 心 幫 忙, 把他 們 知道 的 情 報 都 告 訴 我 們。」 (Location 680)

戰 爭, 對 中 國 老百姓 來 說, 是 遙 不 可及 的 皇上 的 事, 與 他 們 無 關; 甚至 一般 官 員 也 覺 得 事 不 關 己。 這 很 自然, 清 王朝 就 連 士人 也不 許 問 政。 (Location 684)

按 中 國 的 傳 統,「 兩 國 交兵, 不 斬 來 使。」 斬 使 表示 自 斷 後 路, 決 心 死 戰。 (Location 691)

咸 豐 相 當 樂 觀, 這 也是 受 他 派 去「 撫 夷」 的 親 信 的 影 響。 (Location 695)

一 八 六 ○ 年 九月 二十 一日, 清 軍 大 敗 於 北京 城外 八 里 橋。 咸 豐 在 圓 明 園 得到 消息, 決 定 逃命。 當 晚 宮 廷 上下 忙碌 慌 亂。 第二天 一早, 臣子 上朝 時, 皇上 已 經 不 見 了。 (Location 698)

三十九 名 俘 虜 中, 有 二十一 名 在 咸 豐 指示 的 捆 綁 方式 折磨 下 死亡。 (Location 701)

圓 明 園 追求 的 是 美 和 享 樂, 而 不是 紫禁城 的 威 嚴。 經 過 一百 多年 的 積 累, 這 裡 每 間 亭 堂 的 角落 無 不 陳 設 價 值 連 城 的 珍品。 (Location 714)

額 爾 金 伯爵 火 燒 圓 明 園 時, 法 國 人 拒 絕 參 加, 稱 這 是「 針 對 無 設 防 之地」 的 大破 壞。 破 壞 秩序井然。 (Location 730)

額 爾 金 的 目的 部分 達 到。 未 來 的 中 國 掌 權 者 對 待 外 國 人 總 是 格外 小心, 跟 對 待 本 國 人 大不相同。 但 西方人 遠 遠 不能 放心, 圓 明 園 的 灰 燼 孕育 著 仇恨 的 種 子。 (Location 738)

白 克 豪 斯 無 中 生有 地 把 慈禧 描述 成 一 個 仇外 好 戰 的 人物, 說 她 竭力 鼓 動 咸 豐 不 要和 談、 不要 逃跑、 殺 掉 俘 虜。 白 克 豪 斯 今天 已被 揭穿 為 有 妄想 症 傾 向。 (Location 755)

導 致 人口 激增 的 原因 之一 是 從 美洲 新 大 陸 引 進 了 馬 鈴 薯、 番薯、 玉米 等高 產 農 作物。 (Location 765)

白 克 豪 斯 編 造 了 若干 關 於 慈禧 的 段落, 把 它 們 塞 進 當 時 有名 的《 吳 可 讀 日 記》, 首先 在 英文 版 中 引用 這 些 段落, 後 來 中文 譯 本 出版, 它 們 堂而皇之 變 成日 記 的 一部分, 讓 歷 史 學 家 猜 不透, 為 什 麼 國 內 版本 的《 吳 可 讀 日 記》 沒 有 那些 東 西。 (Location 780)

恭 親 王 是 道光 皇帝 的 第六 子, 當 年 道光 不 挑 選 他做 接班人, 原因 是他 對 西方人 沒 有 仇恨, 又 容易 妥 協。 這 些 特 點 如今 使他 的 談 判 一 帆 風 順 (Location 789)

滿 洲 貴 族 外出 吃 飯 時 常常 帶 著 自己的 筷子。 恭 親 王 本人 的 筷子 盒, 跟 其他 一堆 考究 的 日常 用品, 如 扇子, 掛 在他 的 馬 鞍上。 (Location 798)

恭 親 王 的 和解 姿 態 贏 得了 歐 洲 人的 同情。 (Location 806)

看了 告示 上 中 國 皇帝 與 英法 兩 國 君主「 平 列」, 一 個 讀 書 人 寫 道, 這 是「 千古 未 見 未 聞 之事, 名分 自此 掃 地…… 不禁 大哭!」 (Location 809)

一 八五 八年, 駐 守 該 地 的 黑 龍 江 將 軍、 在 鴉 片 戰 爭 中就 已 經 表 現 無 能 的 奕 山, 在 俄 國 人的 口 頭 恫 嚇 下, 曾 經 簽 了 張 紙, 把 這 片 地 讓 給 了 俄 國。 所 謂「 璦 琿 條 約」 只有 三段, 不足 一 頁, 而且 沒 有 漢 文本 (Location 812)

咸 豐 一 邊 咒 罵 伊 格 那 提 耶 夫「 播弄 是非, 勾 結 挑 釁, 最 為 可 惡」, 一 邊 也 無 可 奈何 地 批准 了 恭 親 王 的 處 理 意 見:「 著 照 所 議 辦 理。」 其 實, 很 難 想像 這 位 俄 國 使 節 能 夠 挑起 什 麼 麻 煩, 英法 都已 簽 約, 急不可耐 地 要 回家。 (Location 818)

未放 一 槍 一 彈, 他 為 俄 國 取得 一 塊 面 積 為 法 國 和 德 國 總 和 的 人 煙 稀 少的 大 陸, 外 帶 一 個 太平洋 岸的 港口: 海 參 威。」 (Location 823)

恭 親 王 毫不 力 爭 就 放 棄 大片 領 土, 表 現 出 他 性格 中 軟 弱 怕事 的 一面。 他 父 親 道光 早就 看到 的 這 一面, 後 來 遇到 危 機 時 屢 屢 出 現。 咸 豐 皇帝 之所以 會 批准, 因 為 他 更 關 心 的 是 如何 避免 在京 外交 使 節 向 他 遞 交 國 書。 (Location 824)

他 明知 多 病的 身 體 受不了 塞外 的 酷寒, 但 還 是 決 定 在 山 莊 過 冬。 咸 豐 似乎 不能忍受 跟 西方 使 節 同居 一 個 城市, 身 體 力行 著「 不共戴天」 的 誓言。 或 許 他不 願 離 焚 毀 的 圓 明 園 太近, 忍不住 不 去看, 看了 又 會 痛不欲生。 就 這 樣, 他 自我 流亡 塞外 (Location 835)

當 天 晚上 甦 醒 後, 咸 豐 把他 最 親 信 的 八 名 王公 大臣 召 到 床 前, 向 他 們 宣布 了 遺 囑。 他的 五 歲 獨 子、 慈禧 的 兒 子 載 淳 繼 承 皇位, 由 這 八 名 大臣「 贊 襄 一切 政 務」。 (Location 846)

新 皇帝 的 正式 母 親 是 皇后 慈 安 (Location 857)

她 們 不 僅 要 拯救 兒 子 和 王朝, 還 要 拯救 自己。 皇家 寡 婦 的 餘 生在 封 閉 的 後 宮 度 過, 形同 坐 監。 (Location 866)

圖 章 在 手, 慈禧、 慈 安 有了 皇 權。 這 是 未 來 政 變 成功 的 關 鍵。 很可能, 那 枚 據 說 是 咸 豐 送 給 兒 子 並 由 慈禧 保管 的 圖 章, 其 實 是 咸 豐 送 給 慈禧 的。 慈禧 把 它 說 成 是 給 新 皇帝 的, 以 增加 圖 章 的 分量。 八 大臣 同意 使用 圖 章, 以 為 這 不 過 是 橡皮 圖 章。 他 們 不知道 兩 個 女人 腦 子 裡 轉 著 什 麼 念 頭。 (Location 880)

咸 豐 清楚 弟弟 的 人品, 信任 他, 明知 外 國 人 喜 歡 他, 希望 他 取代 自己, 還 是 把他 單 獨 留在 北京 應 付 外 國 人。 恭 親 王 的 忠 誠、 毫 無 野心、 不 搞 陰 謀 詭 計, 對 慈禧 也 至 關 重要。 (Location 891)

會 面 決 定 由 恭 親 王 在 北京 的 部下 某人 上奏 摺, 要求「 皇太后 暫 時 權 理 朝政」, 再「 於 親 王 中 間 派 一 二人, 令 同心 輔 弼 一切 事物」。 奏 摺 沒 提 恭 親 王。 顯 然, 他不 願 讓 人 感 覺 自己 在 爭 權。 (Location 902)

八 大臣 拒 絕 讓 權: 先帝 遺 囑 不 能改, 女人 絕 不能 搞 政治。 慈禧 必 須 促使 八 大臣 做出 不可容忍 之事, 以 有口 實 武力 奪 權。 (Location 909)

慈禧 的 妹夫、 後 來 的 醇 親 王 奕 譞。 他 時 年 二十, 從 小 受 過 嚴 格 的 古典 教育。 兩 代 帝 師 翁 同 龢 稱 讚 他:「 才思 敏捷」,「 雄 文 麗 句, 浩 若 江 海。」 他 規 規 矩 矩 地 上了 十 多年 課, 自述 與 老 師 的 關 係 是「 如 負 冬日, 不可 暫 離; 又如 行 懸 崖, 傍 深 淵, 不敢 旁 移 跬 步」。 這 是 個 需要 有人 帶 路 的 人, 慈禧 將 扮演 這 一 角色。 (Location 917)

恭 親 王 這 下 從 命, 在 奕 譞 定稿 的 諭 旨 上 略加 修改, 刪 去 原稿 中 特 別 提到 的 自己「 厥 功 甚 巨」, 把「 夷 情」 改 為「 外 國 情形」。 (Location 934)

在 恭 親 王 向那 幾 個 喧 嘩 的 大臣 宣示 時, 他 們 喊 起 來:「 我 輩 未 入, 詔 從 何 來?」 就是 說: 我 們 才有 資 格 寫 諭 旨 啊! 但是 諭 旨 上 那一 前一 後 兩 枚 圖 章 讓 他 們 啞 口 無 言。 (Location 941)

八 大臣 中 唯有 肅 順 看出 慈禧 不同 尋 常, 有可能 對 他 們 構 成 威 脅, 曾 主 張 殺 了 她; 但他 沒 有 充分 認 識 到 慈禧 的 能力 和 野心, 最 終 在 其他 人的 勸 說 下 沒 有 下手。 (Location 947)

五 天 後 無 法 再 議, 兩 位 皇太后 出面 提供 了「 鋼 鞭」, 說 咸 豐 其 實「 並 無 令其 贊 襄 政 務 之 諭」, 八 大臣 偽 造 了 聖 旨。 這 個 指控 是 如此之 嚴 重, 如此 之明 顯 地 不 實, 恭 親 王 等人 不敢 引用, 怕 被人 說 是 捏造 罪行。 兩 位 皇太后 承 擔 責 任, 讓 恭 親 王 等 宣布「 一切 罪 狀, 均 經」 她 們「 面 諭」, 問 題 這 才 解 決 了。 (Location 951)

三 個 主要 人物 肅 順、 載 垣、 端 華,「 擬 凌 遲 處 死」。 慈禧 刻意 顯 示 寬 宏大 量, 把 肅 順 改 為「 斬 立 決」, 另外 兩 人「 賜 令 自 盡」。 (Location 954)

很快 慈禧 又 發 布 了 一道 為 人 稱 道 的 上 諭, 跟 肅 順 等 有 關 係 的 大小 臣 工 不用 擔 心, 她 一概「 開 誠 相待, 一 秉 大公, 斷 不 咎 其 既往, 稍有 猜疑」。 查抄 出 的 帳 目 書 信 等 一切 文件, 由 軍 機 大臣「 公 同 監 視 焚 毀, 毋庸 呈 覽。」 (Location 964)

咸 豐 死後 兩 個 月, 二十五 歲 的 慈禧 成功 地 完 成了 政 變, 死亡 三人, 除此 無 任何 流血, 任何 動 亂。 (Location 966)

寶 座 上方 的 那 條 龍, 龍 齒 間 啣 著 一 丸 碩 大的 圓 球, 據 稱 是 軒 轅 寶 鏡, 為 古代 黃 帝 所造, 鏡 下 寶 座上 只能 坐 正 統 皇帝, 不正 統 的 坐上, 球 會 落下 讓 他 受 滅 頂 之 災。 後 來 袁 世 凱 稱 帝 時, 下令 將 寶 座 後 移, 據 說 是 心 虛, 怕 圓 球 真的 落下 來。 (Location 987)

軍 機 處 等候, 去 過 那 裡 的 人 描 繪:「 其 屋 小如 舟, 十 數 人 埋 頭 作 書…… 其 景 況 與 寒窗 無 異。 然 其 地 極 嚴 謹, 平 時 無 論 何人, 不得 踐 其 戶 也。」 (Location 1021)

在 後 宮 她 活 潑 愛 笑, 但 一旦 太 監 報 告 說 轎 椅 來 了, 請 她 上朝, 她 便 立刻 收起 笑容, 表情 讓 人 望而生畏。 (Location 1025)

許 多 日常工作 是 批准 官 員 升 遷 等 例行公事, 這 類 摺 子 慈 安 處 理, 上面 往往 只有 她的 印章。 慈禧 決 定 政策 大 計。 二十年 來, 她 們 配合 完美, 直到 一 八八 一年 慈 安 去世。 超乎 世人 想像 的 是, 兩 人之 間 沒 有 勾心 鬥 角, 而是 相 契 治 國、 生死 與 共,「 在 歷 史上 可算 是 獨 一 無 二」, 一位 美 國 傳 教士 這 樣 評 論。 (Location 1030)

恭 親 王 和 其他 官 員 都是 向 慈禧 請 示, 由 慈禧 做主。 當 然 她 事事 與 恭 親 王 商量, 也不 時 在 高 層 展 開 辯 論, 聽 取 眾 人的 意 見, 但 決 策 人 是她。 (Location 1035)

清代 有 專 門 負 責 批 評 政府 的「 御史」, 是 制度化 的 不同 聲 音。 除了 這 些 專 職 批 評 者 外, 慈禧 還 鼓 勵 不 掌 實 權 的 官 員 和 知 識 分子 參 與 意 見, 開 啟 了 士 人言 政 的 大 門。 這 些 非官方 的 批 評 者 號 稱「 清流」, 是 慈禧 時 代 重要的 政治 力量。 (Location 1038)

從 反 對 意 見 中 她 識 出 千里 馬, 重用 提拔。 其中 一人 就是 張 之 洞, 後 來 著名 的 改革家。 (Location 1041)

因 為 他 們 自 稱 基督徒, 西方 國 家 最初 對 他 們 頗 有 好感, 想 跟他 們 做 朋友。 但 外 國 人 最 終 失望 了, 太平 軍 跟 基督徒 沒 什 麼 共同 之 處。 (Location 1056)

對 部下 他 長 期 實 行 嚴 格 的 禁欲 主 義, 雖 然 是 夫 婦 也不能 自由 同居, 違 者 處 以 極 刑。 但他 的「 多妻 詔」 規 定 太平 天 國 的「 幹 部」 可以 按 級 別 擁 有若 干 妻室, 洪 本人 據 兒 子 說「 有 八十八 個 母后」。 (Location 1057)

但她 不忘 謹 慎 小心, 沒 有 雇用 外 國 軍 隊。 英 國 公使 館 祕 書 威 妥 瑪( Thomas Wade) 註 11 也曾 告 誡 說: 外 國 軍 隊 待在 中 國 土地 上 對 中 國 不利。 慈禧 決 定 使用 外 國 軍 官 武 裝、 訓 練、 指 揮 當 地 招募 的 兵 勇, 由 中 國 將 領 調 遣。 (Location 1067)

像 華 爾 一 樣, 戈 登 也 愛 顯 示 無 畏, 有 時 手拿 一 根 拐杖 就走 上 戰 場。 士兵 崇拜 他。 他以「 中 國 戈 登」 聞 名 於 世, 對 擊 敗 太平 軍、 挽救 清 王朝 起了 關 鍵 性 作用。 (Location 1078)

她 領 悟 到了 中 國 人的 一 個 通病: 不精 確。 下令 以 後 奏 報 軍 情,「 斷 不可 稍有 飾 說。」 (Location 1083)

據 目睹 者 說: 正 喝 著 酒, 有人 把 李 鴻 章 叫出 去。 這 時 八 名 低 級 武官 進 來 跪下, 用 膝 蓋 往前 行走,「 各 手 一 冠, 皆 紅 頂 花 翎, 膝 席 前, 請 大人 升 冠。」 降 將 見 了 很高 興, 站起 來 自己 解 開 額 上 黃 巾, 持 冠 者 站在 一旁, 席上 所有 人都 站起 來, 眼睛 盯 著 他 們。「 轉 瞬 間, 八 降 酋 之 頭 血 淋漓, 皆 在 武 弁 之 手。」 殺 了 降 將, 清 兵 乘 太平 軍 不 備, 湧 進 蘇 州, 屠 殺 了 數 萬 自 以 為 安全 的 太平 軍。 (Location 1089)

但他 感到 做 為 一名 英 國 軍 官 和 信奉 基督教 的 紳 士, 自己的 名字 不 能被「 亞 洲 式 的 野 蠻」 玷污。 他 辭 去 常 勝 軍 的 統 領 職 位, 不久 要求 解散 常 勝 軍。 (Location 1094)

李 鴻 章 給 同事 的 書 信中 說: 常 勝 軍「 往往 破 賊 而 不能 多 殺 賊」, 李 的 軍 隊 得 跟 在旁 邊 助 他 們 一臂之力。 在 這 類 事 實 面前, 慈禧 早已 不把 西方人 視 為 蠻 夷, 她 已在 告 誡 下 屬 注意 自己的 行 為, 不要 讓 洋人 笑 話。 (Location 1098)

戈 登 讓 慈禧 更 全面 地 了解 西方人。 (Location 1110)

一 八 六 四年 七月, 曾 國 藩 的 軍 隊 攻陷 南京, 結 束 了 中 國 歷 史上 最大 的 農 民 起 義。 戰 爭 前 後 十五年, 兩 千 萬 人 因此 喪 命。 洪 秀 全 在 南京 失陷 前 病死, 繼 位 的 兒 子 被俘, 隨 即按 大 清 刑律 凌 遲 處 死, 儘 管他 只有 十四 歲; 其他 被俘 的 太平 將 領 也 被 殘 忍 殺 死。 (Location 1112)

按 親 王 的 意思, 連 砍 頭 都不 足以 阻止 人民 的 反抗。 (Location 1119)

中 興 的 關 鍵 因素 是 有了 一 個 可 觀 的 新 財 源: 開 放 政策 帶 來 與 日俱 增 的 對 外 貿 易, 海 關 稅 收 直 線 上升。 (Location 1129)

在 中 國 工作 十年, 赫德 被 一致 認 為 公正 而 才 幹 超人, 善 於 調 停 並 找到 大家 都能 接受 的 妥 協。 他 知道 自己的 長 處, 十分 自信。 (Location 1142)

到了 一 八 六 五年, 他 已 上交 三千 二百 多 萬 兩 銀 子 的 關 稅。 對 英法 的 戰 爭 賠 款 由 海 關 收入 支付, 到 一 八 六六 年中 完全 付清, 國 計 民生 沒 有 受到 太大 影 響。 (Location 1146)

有了 新 財 源, 慈禧 首先 做 的 事 之一 是 大量 進 口 糧 食。 中 國 長 期以 來 生 產 的 糧 食 不 夠 養 活 人口, 清 王朝 一直 禁止 糧 食 出口。 但 全 國 性的 糧 食 進 口 據 海 關 紀 錄 是一 八 六 七年。 (Location 1148)

赫德 急切 地 要「 更新」 古 老的 中 國, 開 的 是一 劑 苦 藥。 (Location 1156)

赫德 的 話 代表 了 當 時 西方人 一 種 普遍 的 態 度, 即 他 們「 比 中 國 人 更 知道 中 國 需要 什 麼」, 他 們 應 當「 掐住 這 個 古老 帝 國 的 喉 嚨, 逼 著 她 進 步」。 (Location 1159)

慈禧 沒 有 這 樣 的 疑心。 她 肚 裡 能 撐 船, 不 讓 西方 的 傲慢 影 響 自己的 決 策。 相反 地, 她 從 建 議 中 尋 找 有利 於 中 國 的 東 西。 (Location 1170)

慈禧 只 關 心 大 問 題。 不久 她 晉 升 赫德 為「 布 政 使」。 直到 慈禧 病故, 赫德 都 執 掌 著 中 國 海 關。 讓 一 個 外 國 人 管理 中 國 主要 財 政 來 源 之一 近 半 個 世 紀, 是 件 異 乎 尋 常 的 事, 顯 示出 慈禧 不含 偏 見 和 判 斷 力。 對 赫德 的 信任 不是 盲目 的。 她 明白 赫德 的 忠 誠 最 終 屬 於 他的 祖 國: 英 國。 (Location 1177)

不光 對 中 國 財 政 有 重大 貢 獻, 而且 幫 助 中 國 協 調 對 外 關 係。 凡是 與 西方 有 關 的 問 題, 恭 親 王 都 請 教他, 找他 幫 忙, 他也 盡 力 而 為。 (Location 1184)

諸 大 員 沒 人 認 為 減 輕 勞 力 是 一大 優 點, 也 沒 人 認 識 到 現 代 工程 會 創 造 新的 就 業 機 會。 最不 能 為 他 們 接受 的 是 機 器 的 轟 鳴 與 黑 煙 滾 滾: 這 將 觸 犯 自然, 尤其是 驚 動 那 遍布 中 國 大地 的 祖 墳 魂 靈。 (Location 1195)

人 們 認 定 這 些 墓地 是他 們 的 最 終 歸 宿, 死後 他 們 將 在那 裡 與 親 人 團 聚。 這 個 前景 緩 解了 對 死亡 的 恐 懼。 (Location 1198)

相信 上天 跟 信仰 佛教、 道教 還 不 矛盾, 中 國 人的 宗教 情 緒 不像 基督教 世界 那 樣 經 緯 分明, 一 個 人 同 時 信 幾 種 教 很 常 見。 在 葬 禮 儀 式 中, 佛教、 道教、 喇嘛教 的 教士 都 會 被 請 來 輪 流 念 經。 基 於 這 個 傳 統, 慈禧 既 信 佛教, 也 信 道教。 (Location 1201)

慈禧 用人 不疑, 頒 發 諭 旨 說:「 此次 創 立 船 政, 實 為 自 強 之 計。 若 為 浮言 搖 惑, 則 事 何 由 成。 自 當 堅 定 辦 理, 方能 有效。」 (Location 1216)

它 們 下水 的 時 刻, 沒 有 擊 破 香 檳 酒瓶, 而 是由 當 事 眾 人 祭告 天后、 江 神、 土 神, 抱歉 輪 船 將 要 打 擾 他 們。 (Location 1220)

為 了 訓 練 技工、 官兵、 船 員, 現 代 教育 開 始 引 進。 (Location 1225)

威 妥 瑪 還 是 卓越 的 語 言 學 家, 中文 的 羅 馬 拼音 系 統「 威 妥 瑪 拼音」 發 明人。 在 中 國 大 陸 的「 拼音」 系 統 於 一九 八 ○ 年代初 在 國 際 上 開 始 使用 之前, 威 氏 拼音 是 二十 世 紀 中文 主要 音 譯 系 統。 (Location 1228)

他 看出 問 題, 在 日 記 裡 寫 道:「 中 國 人 可能 以 為 我 受 僱 於 外 國 而 不是 中 國。」 (Location 1237)

被 制服 的 恭 親 王, 從 此 對 慈禧 像 對 待 帝王 似地 小心翼翼, 也像 對 待 帝王 一 樣 下跪 磕 頭。 這 件事 對 所有 王公 大臣 都 敲 起 警 鐘: 慈禧 不容 輕 視。 (Location 1254)

經 由 科 舉 登上 仕途 的 官 員, 堅 持 以 科 舉 為 唯一 晉 身 之 階, 他 們 攻 擊 同 文 館、 總 理 衙 門 和 恭 親 王 本人 (Location 1261)

傳 統 的 老 師 既 教 書, 又 教人, 是 學 生 終 身 的 楷模, 學 生 必 須 像 尊重 父母 一 樣 尊重 老 師。 弒 師 如同 弒 父、 弒 君, 要 受到 凌 遲 的 懲 罰。 (Location 1263)

雖 然 徐 沒 出 過 國, 但他 在 廈 門 交了 個 通 閩 語 的 美 國 傳 教士 朋友 雅 裨 理( David Abeel), 雅 裨 理 為 他 翻 譯 了 一本 西方 地 圖 冊, 在此 基 礎 上, 徐 薈 萃 積 累, 最後 編 成 這 本 巨著。 (Location 1277)

徐 繼 畬 從 美 國 看 到了 中 國 夢: 天下 為 公。 他 還 寫 到, 美 國 就 像 儒家 理想 中最 完 美的 唐 堯、 虞 舜、 夏 禹 三代。 那 時 人民 安居 樂 業, 社 會 和 諧, 皇帝 用 推 薦「 禪 讓」 的 方式 產 生, 自己 生活 跟 普通人 一 樣。 (Location 1283)

選 擇 丁 韙 良 是 因 為 他 率先 把 西方 法律 概念 介 紹 到 中 國, 特 別 是 翻 譯 了 美 國 人 惠 頓( Henry Wheaton) 的 著作《 萬 國 公法》( Elements of International Law)。 (Location 1292)

一 八 六 六年 春, 赫德 回 國 休假, 恭 親 王 從 同 文 館 選 了 幾 名 學 生 跟他 同行, 遊 歷 歐 洲。 (Location 1296)

地 位低 於 赫德 的 高官 沒 人 願 意 去。 斌 椿 毛 遂 自 薦,「 慨然 願 往」。 勸 阻 的 人 很多, 個 個 危言 聳 聽 (Location 1298)

英 太子 為 斌 椿 舉 行 舞 會。 中 國 沒 有的 男女 成 雙 結 對 的 舞蹈, 徹 底 迷住 了 這 個 不 古板 的 老先生。 (Location 1309)

偶 爾 有些 不以 為 然 的 事, 記 下 來 的 時 候 也 還 要 加 幾 句 好 評:「 西人 好 潔, 浴室 廁 屋 皆 洗 滌 極 淨。 惟 新 聞 紙 及 書 劄 等 字, 閱 畢 即 棄 糞 壤 中, 且 用以 拭 穢, 未知 敬 惜 也。」「 敬 惜 字 紙」 是 孔 夫子 的 教 誨。 (Location 1320)

西方 女人 能做 君主, 而 慈禧 只能 躲在 兒 子 的 寶 座 後 面「 垂 簾 聽 政」。 沒 有 簾 她 見 不了 大臣, 就是 垂 簾 她也 不能 見 外 國 使 節。 (Location 1328)

斌 椿 旅行 中 帶 著 徐 的《 瀛 寰 志 略》, 驗 證 了 書 的 確 切。 斌 椿 日 記 在 慈禧 支持下 出版 時, 徐 繼 畬 為 之 作序。 (Location 1333)

西洋人 辦 的 英文《 字 林 西 報》 則 稱 聘 請 蒲 安 臣 為 中 國 使 節, 是「 獨 一 無 二 的, 超乎 想像 的」。 它不 相信 中 國 人 會 有 這 般 首 創 精神, 說 它 來 自「 赫德 先 生的 大 腦」。 事 實 上, 赫德 是在 事後 才 知 曉。 (Location 1346)

在 公使 任 上, 蒲 安 臣 積 極 推行 對 華「 合作 政策」, 反 對 砲 艦 外交。 (Location 1359)

蒲 安 臣 不光 是 為 中 國 說 話, 一 八 六 八年 還 代表 中 國 與 美 國 簽 訂 了 一 個 平等 條 約, 有 別 於 鴉 片 戰 爭 以 後 任何「 不平等 條 約」。 條 約 特 別 保 護 在 美 國 的 中 國 移民, 給 他 們 最 惠 國 國 民 待遇, 同 時 採 取 措施 努力 制止 從 中 國 到 南美洲 的 奴工 貿 易。 (Location 1372)

一 八七 ○ 年初, 蒲 病逝 聖 彼得堡。 志 剛「 目 擊 情形, 深 為 悼惜」。 他 寫 道:「 蒲 使 為 人, 明白 豪爽, 辦 事 公平, 而 心志 未免 過 高, 不肯 俯 而 就 人。 一 遇 阻 礙, 即 抑 鬱 愁 悶 而 不可解; 兼之 水 陸 奔 馳, 不 無 勞 瘁。 受 病 已深, 遂 致 捐 軀 於 異 國, 惜 哉!」 (Location 1382)

志 剛 是 滿 人, 所 以自 稱「 奴才」。 漢 人 自 稱「 臣」。 (Location 1393)

倫 敦 蠟 像 館 請 一位 廣 州 藝 術 家 造成 此 像, 花 鉅 款 千里迢迢 運 來。 可 見 英 國 基督徒 並 不 都是「 孳 孳 為 利」, 他 們 也 用 各 種 辦 法 抗 議 鴉 片 貿 易。 (Location 1402)

一 個 醞 釀 已久 的 項 目 在 這 年 起步: 派 幼童 赴 美 接受 教育, 以 培 養 全面 了解 西方 的 人才。 極 力 促成 此 項 目的 大 員 李 鴻 章, 很 清楚 只是 幼童 赴 美 遠 遠 不 夠, 清 王朝 需要 一 個 全 盤 計 畫。 (Location 1413)

小 安 子 比她 小 八 歲, 出生 在 北京 附近 宛 平 縣, 傳 統 上 為 宮 廷 提供 太 監 的 地方。 他的 背景 與 別 的 太 監 大同 小 異: 極 度 貧 困迫 使他 們 的 父母 閹 割 孩子, 讓 他 們 做 太 監, 以 圖 孩子 未 來 能 有好 一 點 的 生 計。 通常, 做 父 親 的 帶 孩子 去 宮 廷 指定 的 專 門「 淨 身 師」 處, 雙 方 訂 立 合同, 說 明 手 術 出事 和 孩子 死亡 都 與 淨 身 師 無 關。 這 一 生死 文 書 簽 訂 後 便是 不可 思 議 的 痛苦 手 術。 淨 身 師 手 術 費 相 當 高, 得 從 未 來 收入 裡 扣除。 如果 孩子 運 氣 不好 得不到 提拔, 多年 也 還 不清。 於是 有些 父 親 會 親 自 動 手 閹 割 兒 子。 (Location 1424)

在 宮 裡 他 們 就 像 住 監 獄, 少有 機 會 能 出 宮 門。 對 他 們 的 懲 罰 不受 大 清 法律 限制, 皇帝 一 不高 興 就可以 叫 太 監 杖 下 喪 身。 普通人 嘲笑 他 們 由 閹 割 落下 的 通病: 遺 尿, 為 此 他 們 一年四季 都得 包 尿布。 (Location 1431)

大洋 外 吹 來 陣 陣 清新 的 風, 撲 打著 紫禁城 的 門 牆, 釋 放出 迄今 壓 抑 著 的 欲望。 (Location 1443)

慈禧 也 沒 有 違 反 任何 規 定, 不 過 她 破了 清 王朝 的 先例。 清代 歷 朝 皇帝 都 沒 有 派 太 監 赴 各省 之事。 (Location 1449)

小 安 子 被 砍 了 頭, 其他 六 名 太 監、 七 名 雇 用的 保 鏢 也 被 處 死。 據 說 他 還 被「 暴 屍 三日」, 以 讓 公 眾 明 瞭 他 確 實 沒 有 雄性 器官。 (Location 1458)

軍 機 章 京 領 班 朱 學 勤 觀 察 到, 慈禧 對 小 安 子 被 殺 痛楚 萬 端,「 悔恨 之心 彌 甚, 怒 及 旁 側 侍 御, 疑 及 貴 近 諸 公。」 她不 僅 把 怒火 發 在 身 邊 人 身上, 還 懷 疑 痛恨 周 圍 的 王公 大臣。 (Location 1464)

更 讓 王公 大臣 不能容忍 的 是, 小 安 子「 攜 帶 女 樂, 尤 屬 不成 體 制」; 他 甚至 帶 著 妹妹、 姪 女、 女 僕, 任 這 些 女人 拋 頭 露面, 簡 直是「 駭 人 聽 聞」。( 當 時 英 國 外交官 發 現 他 們 只要 帶 妻女 同行, 通常 友善 的 路人 就 朝他 們 扔 石 塊。) 這 些 無 辜 的 女人 被「 發 往 黑 龍 江, 給 披甲 人 為 奴」。 (Location 1466)

如今 為 了 消愁 解痛, 她 令 昇 平 署 在 居住 的 長 春 宮 內 大 唱 特 唱,「 日日 不 間 斷 地 有 戲」, 聽 戲 的 記 載 在 檔 案 中 出 現 的 頻 率 少 見 的 高。 (Location 1479)

不像 慈禧, 他 沒 有 從 根本上 改 變 對 外 政策 的 願 望。 相反 地, 他 希望 中 國 強 大 之後, 有朝一日 對 西方 復 仇。 (Location 1487)

東 西方 文化 交叉 這 時 已 經 出 現 多 種 碰撞。 西方人 認 為 中 國 只是「 半 文明」, 中 國 人 管 西方人 叫「 洋鬼子」。 敵 意 的 焦 點 是 基督教 傳 教士, 他 們 在 過 去 十年 中 遍及 中 國 大地。 針 對 他 們 的 騷 亂 此起彼伏, 甚至 中文 有了 一 個 專 用 名 詞:「 教案」。 (Location 1505)

中 國 人 對 外 來 宗教 不 懷 反感: 要不然, 就 沒 法 解 釋 為 什 麼 一群 猶 太 人 能 夠 在他 們 之中 生活 兩 千年 而 不受 騷 擾, 今天 還 住在 河南 開 封一 帶; 就 沒 法 解 釋 為 什 麼 北京 皇 宮 的 牆 頭 一 處 亭子 裡 有 金碧 輝 煌 的 阿拉伯 文 可 蘭 經, 紀 念 某位 曾是 皇上 后妃 的 穆斯林 女子。 這 裡 看不出 宗教 迫害 的 痕 跡。 相反 地, 佛教 極 受 歡 迎…… (Location 1507)

在 傳 統 中 國, 只有 棄 嬰 才 由 在 當 地 官府 註 冊 的 慈善 機 構 收 養。 年 長 一些 的 孤 兒、 流浪 兒 是 家人、 親 戚 的 事, 怎 樣 對 待 他 們 與 外人 無 關。 當 他 們 的 親 人 到 育 嬰 堂 要人 時, 育 嬰 堂 不准 他 們 領 走, 甚至 不准 他 們 探望。 這 激 發 了 中 國 人 最 恐怖 的 想像, 到 處 傳 說 育 嬰 堂 剖 心 做 藥 材, 挖 眼 做 照相 機 鏡 頭。 (Location 1525)

慈禧 看出, 這 就是 一 年前 醇 親 王 提交 而被 否 決 的「 滅 夷」 復 仇 計 畫, 醇 親 王 正在 把 它 付 諸 實 施, 天津 教案 是 計 畫 的 一部分。 (Location 1553)

由 於 他的 仇外 立 場 深得 官 心 民心, 慈禧 只能 暫 時 讓 著 他。 做 為 仇外 派 的 領 袖, 醇 親 王 成了 慈禧 開 放 政策 的 主要 障 礙。 (Location 1599)

清 宮 對 年幼 的 皇上 和 皇子 的 教育 有 嚴 格 規 定: 搬出 母 親 住所, 住 進 專 門 的 地方, 在 凌晨 五 點 之前 梳洗 停 當, 由 轎 子 抬 進 書 房, 預 備 上 課。 (Location 1605)

一 八七 二年 十月 十六 日, 是 欽 天 監 選 定的 大 婚 之日。 午夜 前, 一 輪 明月 照耀 下 的 阿 魯 特 姑娘, 身穿 繡 著 龍 鳳 交 繞 的 華 美 婚 袍, 頭 上 蓋 著 龍 鳳 紋 大 紅 蓋 頭, 坐上 金碧 輝 煌 的「 鳳 輿」, 由 宮 廷 派出 的 迎 親 隊 伍 從 她 家 抬 向 紫禁城。 道路 空 盪 無 人, 只有 幾 條 跑 上 跑下 的 狗 和 警戒 在 路 兩 邊 的 衛 隊。 老百姓 都得 迴 避, 住在 路旁 的 人家 不 許 往外看。 跟 御 路 相交 的 叉路 口 撐 著 竹 框 布 屏, 以 擋 住行 人的 視 線。 外 國 公使 館 兩 天 前 接到 通知, 外 國 人 屆 時 都得 留 在家 裡。 (Location 1650)

她是 兩 百年 來 首位 進 入 紫禁城 外 朝 的 女性, 因 為 她是 迎娶 入 宮 的 皇后。 即使 以 這 樣 的 身分, 她也 只 能在 婚 禮 這 天 通 過。 (Location 1662)

他 毫不 具 備 母 親 對 改革 的 興 趣 和 熱 情, 硃 批 簡 短, 例行公事。 慈禧 遵循 王朝 的 規 定, 不干 預 兒 子 的 政 務。 走向世界、 走向 現 代 化 的 步伐, 就 這 樣 停 滯 下 來。 (Location 1679)

傳 統 中 國 行政 好似 一座 調 節 良好 的 機 器, 沒 有 危 機 時 會 自 動 運 轉。 操作 機 器 的 人 不需要 有主 動 精神, 他 們 也 很 少提 什 麼 建 議。 政策 完全 取 決 於 首 腦。 慈禧 充 滿 了 主意 和 幹 勁, 可 她的 兒 子 一切 都 缺乏, 也 沒 有 外 來 因素 促 使他 求 變。 (Location 1691)

沿著 紫禁城 的 城 牆 和 大 門, 一 根 木棒 悄 無 聲 息 地 在 護 軍 手中 傳 遞 著, 以 保 證 警 衛 互相 聯 繫, 沒 人 打瞌睡, 也 沒 人 失 蹤。 (Location 1708)

皇上 生活 中有 許 多 祖 制, 從 天 不 亮 定 時 起床, 到 史官 跟在 背 後 記 錄 言行, 都 讓 他 煩 不 勝 煩。 他 渴望 逃到 圓 明 園 去。 (Location 1709)

宮 廷 上下 對 付 天花 遵循 的 是 中 國 的 傳 統 招 數: 對 災 難 和 降 災 之神 只能 哄 著 供 著, 別 惹 它 們 生 氣, 以 期 它 們 手下留情。 (Location 1733)

不少 人 猜 想他 死 於 梅毒, 因 為 梅毒 的 症 狀 跟 天花 很 相似。 (Location 1750)

天花 是最 可能 的 死亡 原因。 那 時 北 京城 正 流行 這 種 病, 同治 的 姊 姊 大公 主 在他 死後 不久 的 二月 五日 也 死 於 天花。 (Location 1752)

「殉夫」為 傳 統 所 表彰, 殉 夫 者 的 道德 牌坊 遍布 中 國 鄉 鎮。 (Location 1755)

據 太 監 說, 同治 死後, 她 父 親 崇 綺 叫人 送 給 她 一 個 食盒, 她 打 開 看 見 盒子 是 空的, 心知 這 是 父 親 叫 她 餓 死 自己, 她 照 辦 了, 逝 於 當 年 三月 二十 七日。 (Location 1757)

阿 魯 特 來 自 一 個 以自 殺 為 最高 道德 表 現 的 家庭。 當 一九 ○ ○ 年 八 國 聯 軍 入侵 時, 慈禧 被迫 逃亡, 阿 魯 特 一家 十四 口 全部 自 殺 以示 忠 誠。 (Location 1760)

北京 遠 郊 有 東、 西 兩 座 陵 園, 安葬 著 清代 的 帝 后。 皇帝 下葬 按 規 定 是 跟 祖父 同 陵, 而 不跟 父 親。 (Location 1768)

中 國 缺乏 優 質 木材, 上等 硬木 需要 從 海外 進 口, 咸 豐 修 墓 時 用了 好些 他 父 親 墓地 剩下 的 木料。 (Location 1775)

據 他的 親 信 陳 夔 龍 說, 慈禧 在 兒 子 剛 死 就 宣布 新 皇帝, 也是 榮 祿 促 她 下 的 決 心。 (Location 1813)

身 為 皇上 的 生父, 奕 譞 被迫 辭 去 一切 職 務, 以 避免 利用 特殊 地位 干 政 的 嫌疑。 (Location 1821)

慈禧 太后 懲 罰 了 醇 親 王 奕 譞, 讓 他 明白 了 她的 厲 害, 然 後 又 開 始 安 撫 他 (Location 1832)

這 次 丁 不 僅 收下 銀 子, 事後 還 再 寫 信 給 榮 祿, 請「 再行 代 籌 萬 金」。 丁 寶 楨 用 這 個 方式 表示, 他 知道 這 筆 錢 來 自 慈禧, 對 慈禧 的 特殊 關 心 他 心 領 神 會。 丁 寶 楨 到 死 都 跟 慈禧 配合。 (Location 1839)

他 們 也 拉 著 保守派 一同 往前 走。 慈禧 的 風 格 是 跟 各 種 派 別、 思路 的 人都 共事。 (Location 1858)

南、 北 兩 隻 水 師 中, 北洋 面 對 日本、 守 護 北京, 是 重 點。 (Location 1929)

作 為 海 軍 現 代 化 標 誌 的「 北洋 海 軍 章程」 於 一 八八 八年 由 慈禧 皇太后 批准。 (Location 1930)

一 八七 五年, 慈禧 五月 三 十日 頒 旨 實 行 現 代 化 採 礦,「 先在 磁 州、 臺 灣 試 辦, 派 員 妥 為 經 理。」 (Location 1944)

一 八八 八年 西 苑 有了 中 國 在 通商 口岸 之外 最早 的 電 燈。 (Location 1951)

慈禧 還 決 心 要以 機 製 錢 幣 來 取代 通行 的 銀 錠。 銀 錠 使 中 國 在 國 際 貿 易 中 大 為 吃 虧: 因 為 成色 不一, 兌 換 時 的 估 價 總 是 偏低。 (Location 1953)

一 八七 六年 起, 一 連 三年, 半 個 中 國 兩 億 人 遇上 了 兩 百 多年 未 遇 的 特大 天 災:「 丁 戊 奇 荒」。 洪水、 乾旱、 蝗 蟲, 一 個 接 一 個, 數 百 萬 人 死 於 饑 荒 和 瘟疫。 傳 統 的 救 災 辦 法 包括 天子 虔 誠 地 祈雨、 皇家 和 官 員 捐款、 受 災 地 區 免 稅、 設 立 粥 廠。 現 在 有了 新 辦 法, 從 海外 進 口 糧 食 (Location 1961)

慈禧 政府 買 下 並 拆 毀 了 鐵 路。 後 來 人 們 指 責 慈禧 愚蠢, 說 她把 鐵 路 扔 進 了 海 裡。 事 實 上, 拆下 的 每一 條 鐵 軌、 每一 個 零件, 都 包 裝 完好, 運 過 海 峽, 運 到 臺 灣, 準 備 為 當 地 開 辦 煤 礦 所用。 (Location 1970)

開 平 的 英 國 工程 師 金 達( Claude W. Kinder) 頗 有 遠 見 地 堅 持 在 開 平 不 能用 窄 軌 鐵 道, 應 該 採 取 標 準 軌 距, 以 成 為 未 來 中 國 鐵 路 體 系 的 一部分。 在 這 種 情 況 下, 這 些 被 運 來 運 去的 鐵 軌 才 棄 之不 用。 (Location 1974)

由 於 擔 心 老百姓 反 對, 金 達 報 告 倫 敦 說:「 目前 擬 先用 馬 在 軌 上 拉 車。」 (Location 1978)

火 車 被 送 進 倉 庫, 只 偶 爾 露面, 由 太 監 用 黃 色 長 絲 擰 成 的 絲 繩 拖著 走。 (Location 1991)

提出:「 鐵 路 之 利, 首 在 利民。」 (Location 1996)

張 之 洞 被 派 任 湖 廣 總 督, 同 李 鴻 章 一道 經 辦 此事。 他住在 武 漢, 由 修 鐵 路 而起, 創 建 了 一系列 現 代 工 業, 使 武 漢 成 為 中 國 工 業 化 的 基地。 (Location 2009)

最近 的 分裂 是在 一 八 六 ○ 年代初, 乘 太平 天 國 起 義 的 機 會, 穆斯林 首 領 阿 古 柏( Yakub Beg) 統 轄 了 大部分 分裂 出 去的 地 盤。 慈禧 決 心 西征, 收回 新疆。 (Location 2038)

她 接受 左 的 建 議, 把 新疆 從 自治 改 為 行政 省。 軍 隊 長 駐, 平 時 開 荒 自 養, 有 起 義 時 鎮 壓。 (Location 2051)

中 國 收回 了 伊犁 以及 崇 厚 讓 出去 的 絕 大部分 土地。 中 國 付 給 俄 國 十年 來「 代收、 代 守 伊犁」、 使 貿 易 不至 中 斷 所需 費 用 等 約 五百 萬 兩 銀 子。 (Location 2067)

醇 親 王 奕 譞 看到 慈禧 既有 西征 新疆、 北 抗 俄 國 的 鐵 的 意志, 也 有指 揮 談 判、 接受 妥 協 的 彈 性 柔 力。 這 個 吵 鬧 著 要「 復 仇」 的 男人, 在外 來 威 脅 臨 頭 時 卻 一 籌 莫 展。 奕 譞 就 這 樣 認 識 到 他的「 女主」 慈禧 是 大 清 帝 國 的 無 價 之 寶, 死心塌地 聽 命 於 她。 (Location 2081)

她的 策略 是「 與 敵 持久」, 同 遠 離 本土 的 法 國 人 拼 消耗, 直到 法 方 被迫 停 戰 講 和。 慈禧 的 目 標, 是以 放 棄 越南 來 換 取法 國 不 侵犯 中 國 的 承 諾。 (Location 2122)

傳 統 的 宣 戰 語 言中 加上 了 現 代 色彩: 慈禧 下令「 各 國 商 民 一律 保 護。 即 法 國 官 員 教民 安分守己 者, 亦在 保 衛 之列。」 (Location 2145)

六月 九日, 李 鴻 章 在 天津 同 法 國 公使 巴 德 諾( Jules Paten ô tre) 簽 訂 了《 中法 和 約》。 和 約 以 一 年前 的 李 福 協 定作 為 底本, 法 國 一 個 法郎 也 沒 有 得到。 中 國 付出 了 高昂 代 價, 但 振 興 了 國 人士 氣。 (Location 2151)

在 這 一 時 期, 慈禧 同 歐 洲 列 強 簽 訂 了 一系列 條 約, 劃 定 中 國 邊 界, 得到 列 強 不 侵犯 中 國 的 承 諾。 (Location 2180)

海 關 收入 拯 救了 百 萬 中 國 人的 生命。 一 八八 八年, 中 國 大地 遭受 洪水、 地震 和 其他 自然 災 害 襲 擊 時, 國 家有 能力 拿出 近 一千 萬 兩 銀 子 進 口 大米 幫 助 災 民。 (Location 2189)

她 讓 光 緒 叫 自己「 親 爸爸」, 後 來 又叫「 皇 爸爸」。 她 本 來 就不 是一 個 喜 歡 孩子 的 人。 (Location 2225)

對 小 光 緒, 慈 安 皇太后 更 像 做 母 親 的, 可 她在 光 緒 九 歲 時 去世。 (Location 2228)

慈 安之 死, 使 慈禧 失去 了 與 光 緒 之 間 的 調 解人。 (Location 2239)

失去 慈 安, 慈禧 與 光 緒 關 係 不 斷 惡 化, 最 終 給 他 們 本 人和 中 國 都 帶 來 不可 彌 補 的 悲 劇。 (Location 2242)

光 緒 受到 跟他 祖先 一 樣 的 培 養, 沒 有 學 到 應 付 現 代 世界 的 能力。 (Location 2247)

光 緒 對 讀 書 的 入迷 表 現, 可能 是由 於 他 對 翁 同 龢 產 生了 強 烈 的 依附 感。 天天 相 處, 翁 成了 他 心理上 的 父 親, 小男孩 想 跟 翁 在一起, 想 討 他的 歡 心。 (Location 2253)

數 百 篇 光 緒 早年 的 詩 文, 裝 幀 考究、 黃 綾 包裹, 保存 在 紫禁城 浩繁 文 獻 中, 活生生 勾 畫 出 一位「 愛 民」 的 儒家 仁 君。 (Location 2272)

儘 管他 一再 悲 嘆 老百姓 的 疾苦, 但 怎 樣 用 現 代 化 手段 改 進 他 們 的 生活, 卻 一 個 字 也 沒 有。 年 輕 光 緒 的 腦 子, 凍 結 在 古老 的 過 去。 (Location 2277)

光 緒 身 體 虛 弱, 精力 不足, 膽 氣 更差。 (Location 2284)

光 緒 對 推 遲 接班 失望 已 極。 在 被迫「 跪 求」 之後, 他 病了 好些 天,「 停食 頭 疼」, 沒 去 上 課。 (Location 2297)

光 緒 是 個 內 向 的 人, 一 腔 怨 氣 埋在 心 裡, 健康 每 況 愈 下, 隔 幾 天 就要 看 一次 醫 生。 他 後 來 寫 道, 從 這 段 時 間 起, 他 患上 遺 精 之 病, 每月 必 發 十 數 次,「 晝 間 一 聞 鑼 鼓 即 覺 心 動 而 自 泄, 夜 間 夢 寐 亦然。」 而且「 腿 膝 足 踝 永 遠 發 涼…… 稍 感 風 涼 則 必 頭 疼 體 痠, 夜 間 蓋 被 須 極 嚴 密…… 耳 鳴 腦 響…… 腰腿 肩 背 痠 沉, 每日 需 令人 按捺…… 行路 之 時, 步履 欠 實, 若 稍 一旁 視, 或 手中 持物,」 身 體 就 東 倒 西 歪。 他 說 話 聲 音 低得 像 蚊子 叫, 連 近在 身旁 的 老 師 也 聽 不清。 字 體 也 只有 從 前一 半大, 傾 斜 柔 細, 好像 他 虛 弱 得 握 不住 筆。 (Location 2303)

光 緒 是 有名 的 壞 脾 氣。 (Location 2314)

慈禧 想了 個 辦 法 控制 光 緒。 做 為 母 親, 她 對 養 子 的 婚姻 有 發 言 權。 她 選 了 個 完全 聽 命 於 自己的 皇后。 選 秀 過 程 走完, 她 公布 選 擇 的 結 果: 弟弟 桂 祥 的 女 兒。 (Location 2318)

撤 銷 太 和 殿 大 宴 從 來 沒 有 過, 各 種 傳 言 立即 飛 遍 北京 城。 皇帝 刻意 要人 知道 他 對 皇后 一家 的 鄙 視, 在 下令 把 宴 肴 分送 給 受邀 賓 客 時, 專 門 傳 旨 不送 給 皇 后的 父 親 一家。 (Location 2338)

慈禧 想 利用 隆 裕 控制 光 緒, 適 得 其反, 光 緒 跟 她的 關 係 更加 緊 張 疏 遠。 (Location 2342)

光 緒 不能 過 正常 的 性生活。 當 時 民 間 也 猜中 大半, 稱 之 為「 天 閹」。 珍 妃 以 男子 形象 出 現, 不 給 光 緒 行房 的 心理 壓 力, 光 緒 得以 在她 面前 放 鬆。 (Location 2348)

不 思 改革 的 光 緒, 返回 古老 的 純 粹 行政管理 的 治 國 方式, 是 個 勤 勤 懇 懇 的 頭 號 官僚。 (Location 2369)

首先 他 口吃, 其次 他 說 話 聲 音 細 小, 覲 見 者 往往 聽 不 見。 (Location 2371)

被 西方人 譽 為「 中 國 最 偉 大的 改革家、 政治家」 的 李 鴻 章, 離 開 了 慈禧 一事 無 成。 雖 然 他 仍然 在位, 但他 被 捆 住了 手 腳: 帝 師 翁 同 龢 是他 的 對 頭。 (Location 2379)

有 重修 圓 明 園 之志」, 為 此 她 每年 都 從 撥 給 皇 宮 的 經 費 中 積 蓄 下一 部分 錢。 (Location 2395)

從 一 八八 九年 到 一 八 九四 年 工程 停工 為 止, 慈禧 每年 從 海 軍 衙 門 拿走 的 錢 是 三十 萬 兩。 這 筆 修建 費, 在 海 軍 全部 經 費 中 所占 的 比重 並 不大。 清史 專 家 認 為, 這 筆 錢「 對 海 軍 建 設 影 響 不大」,「 頤 和 園 工程 挪借 海 軍 經 費 對 北洋 海 軍 的 建 設 不可能 發 生根 本 性的 影 響。」 (Location 2429)

李 連 英 的 殊 遇 並 未在 宮 內 同 輩 中 引起 嫉妒, 他 善 於 處 理人 際 關 係。 他的 墓 誌 碑文 說 他「 事 上以 敬, 事 下 以 寬, 如 是有 年, 未 嘗 稍懈。」 (Location 2484)

因 為 李 連 英 和 慈禧 的 關 係, 希冀 肥缺 的 官 員 常 送 他 豐 厚的 禮 品, 李 連 英 來 者 不拒, 但 事 實 上 什 麼 話 也 沒 給 他 們 傳, 那些 人也 無 從 知道。 (Location 2491)

慈禧 身 邊 的 女人 們 在她 面前 盡 量 露出 歡 喜 的 樣 子, 但她 們 的 生活 中 少有 幸福 可言。 (Location 2503)

她把 熱 毛巾 敷 在 臉 上 幾 分 鐘, 然 後 輕 輕 拍 乾。 用 同 樣 的 毛巾 裹住 雙 手, 浸泡 在 熱 水 裡, 時 間 長 到 水 要 換 兩 三次。 據 說 這 是 她的 手 像 年 輕 女孩 一 樣 細 嫩的 訣 竅。 (Location 2507)

對 自己的 臉, 慈禧 沒 有多 少 法子 打扮: 按 規 矩 寡 婦 不 能化 妝。 通常 滿 族 婦 女 濃 妝 艷 抹, 臉 上 白粉 重重, 面 頰 粉 紅 濃 烈, 下 嘴唇 中心 點 上一 顆 紅「 櫻 桃」, 以 滿 足「 櫻 桃 小口」 的 審 美 標 準。 (Location 2514)

襪 子 是 白 綾 做 的, 繫 在 腳 脖子 上, 打 一 個 俏 美的 蝴蝶 結。 每 雙 襪 子 只 穿 一次。 (Location 2527)

侍 菸 宮 女的 手 不能 搖 擺, 不能 讓 菸 嘴 在 皇太后 口 裡 打滑。 為 了 能 穩 如 泰 山地 端 菸 盒子, 宮 女 必 須 苦 練, 直到 掌心 能 托 住 一杯 開 水, 四、 五分 鐘 紋 絲 不 動。 (Location 2534)

滿 洲 人 喝茶 加 奶。 慈禧 既 喝 牛奶, 也 喝 人奶。 (Location 2536)

老 佛 爺 胃口 極 好, 一天 要吃 兩 頓 主 餐, 若干 次 小 點 心。 她 吃 飯 沒 有 固 定的 餐 廳, 人 在 什 麼 地方 飯 就 開 在 什 麼 地方, 一般 不 喝酒。 (Location 2542)

剩下 的 飯 菜 數 量 也 還 可 觀, 於是 宮 門 外 擺 開 了 一 溜 小 食 攤 子, 做起 了 紅 火 的「 剩 飯」 生意。 另外, 每天 在 特定 時 間, 乞丐 可以 到 某 宮 門 外 去 領 飯, 同 時 搜索 宮 裡 出 來 的 垃圾。 (Location 2547)

滿 族 貴 婦 時 興 在 無 名 指 和 小指 頭 上 留 長 長 的 指甲, 用 金 銀 珠 寶 鑲 嵌 的 指甲 套 保 護 起 來。 貴 婦 都不 用 自己 梳 頭 穿衣, 這 幾 個 指 頭 上 的 長 指甲 不 構 成 無 法 逾越 的 麻 煩。 (Location 2554)

後 來 重返 政 壇 時, 她 打破 在 辦 公 地 點 不 許 有 花草 的 傳 統, 在 接 見 大 廳 裡 擺 滿 了 花盆, 一 層 層 擺 上去, 好似 一座 花 山。 覲 見 的 官 員 進 門 後 經 常 找 不到 下跪 的 對 象, 她的 寶 座 似乎 隱 藏在 花 山 後 邊。 (Location 2570)

她 不喜 歡 宮 廷 培育 的 可以 兜 進 寬 袍 袖子 裡 的 袖珍 狗。 這 類 狗 的 發 育 被 刻意 限制, 只 餵 甜食 和 酒, 穿戴 鐵 絲 的 緊 身 衣。 慈禧 對 卡 爾 說: 她 討 厭 這 種 非自然 的 養 狗 方式, 無 法 理解 為 何人 的 樂 趣 要 建 築 在 對 狗 的 折磨 上。 (Location 2592)

她 曾 要 一位 提供 人奶 的 奶 媽 放 腳, 現 在 又 令 繆 嘉 蕙 放 腳 (Location 2604)

改 編 曲牌 不同 的 戲, 還 要想 法子 遷 就 老 佛 爺 編 的 詞, 迫使 一位 叫 王 瑤 卿 的 藝 人 創 造 了 許 多 京 劇 新 腔。 (Location 2635)

慈禧 之前, 女 角 都是 次要 角色, 只能「 雙 手 抱著 肚子 傻 唱」。 在 慈禧 的 支持下, 王 瑤 卿 塑造 了 有血有肉 的 旦角 形象, 京 劇 有了 女主角。 (Location 2636)

慈禧 寧 願 把 統 治 建 築 在 共同 利益 的 基 礎 上, 爭 取 反 對 派 而 不是 殺 死 他 們。 結 果 她 選 擇 了 信守 歸 政 方案 這 條 路。 (Location 2645)

她 鼓 勵 朝 鮮 對 西方 開 放, 希望 借助 西方 力量 抗衡 日本。 (Location 2655)

慈禧 一 歸 政, 翁 就 開 始 查 李 鴻 章 的 帳, 上溯 到 一 八八 四年 海 軍 開 始 大 規 模 更新 時。 李 不得 不一 次次 提交 詳 細 清 單, 回答 無 窮 無 盡 的 詰 問, 為 自己 辯 護, 甚至 反 復 解 釋 為 什 麼 軍 艦 需要 不 小的 保 養 費 用。 翁 帝 師 疑心 不 減。 (Location 2679)

由 於 光 緒 對 翁 同 龢 言 聽 計 從, 李 鴻 章 擔 心 翁 隨 時 可能 找 藉口 讓 光 緒 罷 他的 官。 他把 取 悅 皇上、 保住 烏 紗 帽 放在首位。 (Location 2682)

明知 日本海 軍 日 新月 異, 李 鴻 章 為 了 私利 而 沒 有 遵循 慈禧 制定 的「 逐 漸 擴 充, 歷 久 不懈」 的 方 針, 致使 北洋 海 軍 落 後 於 日本。 (Location 2693)

歸 政 之前, 她 建立 起 亞 洲 首屈一指 的 海 軍, 裝 備 遠 遠 勝 過 日本。 要 保持 優 勢 完全 能 辦 到, 因 為 日本 在 國 家 總 體 財 富 上 不如 中 國, 承受 不了 軍 備 競 賽 的 負 擔。 (Location 2695)

李 沒 想到 日本 決 意 挑起 中日 戰 爭, 還 以 為 戰 爭 可以避免, 一天到晚 忙碌 遊 說 歐 洲 列 強, 特 別 是 也 垂涎 朝 鮮 的 俄 國, 鼓 動 他 們 一起 來 約 束 日本。 (Location 2712)

八月 一日, 中日 互相 宣 戰。 統 帥 中 國 第一 場 現 代 戰 爭 的 重 擔, 就 這 樣 落在 一 個 二十三 歲、 一生 幽居 深 宮 的 年 輕 人 肩上。 他 對 外界 孤 陋寡 聞, 對 自己的 軍 隊 了解 甚少, 對 敵 人 一 無 所知。 他的 軍 師 是 個 守 舊 的 古文 老 師, 他的 軍 事 指 揮 官 李 鴻 章 把 所有 希望 寄 託 在外 國 身上, 沒 有 及 時 備 戰, 還 向 他 隱 瞞 軍 情。 (Location 2734)

為 了 讓 她 了解 戰 爭 發 展 情 況, 李 鴻 章 把 自 宣 戰 以 來 的 來 往 電 報 匯 集 起 來 呈送 給 她。 她 這 才 看到 情 況 糟 到 什 麼 地步。 她 立刻 把 宮 內 的 三百 萬 兩 銀 子「 交 李 鴻 章 迅即 運 往, 以 濟 餉 需」, 並 且 延 長 了 留住 西 苑 的 時 間。 她 同 時 下令 停 辦 六十 大 壽 慶 典。 (Location 2758)

西方 列 強 對 中 國 如此 一 敗 塗 地 感到 鄙夷 之 極, 認 為 這 個 大 帝 國 連 一 場 像 樣 的 仗 也不能 打, 只 會 辦 生日。 (Location 2788)

為 了 迫使 光 緒 對 她 開 放 奏 摺, 慈禧 想了 個 辦 法, 拿 他的 寵 妃 珍 妃 開 刀。 (Location 2793)

宮 中 一 筆 大宗 開 銷 是 不 斷 賞 賜 太 監, 以 期 得到 像 樣 的 服 務。 (Location 2797)

文 廷 式 不 斷 對 光 緒 說「 皇太后 干 預 國 政 為 牝 雞 司晨, 非 國 家 美事」。 他 主使 御史 安 維 峻 上 書, 把 打 敗 仗 的 責 任 推到 慈禧 頭 上, 說 是由 於 她「 遇事 牽 制」, 還 傳 謠 說「 議 和 乃 皇太后 旨意, 李 連 英 左右 之。」 (Location 2822)

許 多人 跪下 向 丁 汝 昌 求情, 要 他 帶 領 他 們 投降, 不能 沉船, 以免 日本人 為 沉 艦 而 殺 害 他 們。 面 對 這 樣 的 壓 力, 一 八 九五 年 二月, 丁 汝 昌 簽 署 了 投降 書, 把 北洋 十 艘 軍 艦, 包括 一 艘 鐵 甲 艦, 悉 數 交 給 了 日本, 然 後 吞 鴉 片 自 盡。 至此, 中 國 海 軍 主力 北洋 艦 隊 覆 滅。 日本 勝 利者 輕 蔑 地 說:「 中 國 如死 豬 臥 地, 任人宰割。」 (Location 2849)

馬 關 賠 款 顯 示出 亞 洲 新 強 胃口 既 大 又 霸道。 英、 法 的 索 價 ─ ─ 一次 二千 一百 萬 元 洋 銀, 另 一次 一 國 八百 萬 兩 銀 子 ─ ─ 或多或少 跟他 們 的 兵 費 和 平民 損 失 有 關。 馬 關 條 約 的 二 億 兩 銀 子 則 跟 日本 的 消耗 毫 無 關 係。 戰 爭 開 始 時, 日本 全部 國 庫 庫 存 三千 萬, 戰 爭 中 出售 國 債 八千 萬, 還 未收 齊。 (Location 2887)

德 皇 威廉 二世 第一次 使用「 黃 禍」 一 詞 來 描 繪 歐 洲 的 夢 魘:「 整 個 中 國、 整 個 亞 洲, 都由 日本 統 治。」 (Location 2897)

除了 二 億 兩 銀 子 的 賠 款, 中 國 為 了 收回 遼 東 半 島, 又 額 外 付 給 日本 三千 萬 兩 銀 子。( 日本 最 終 接受 了 歐 洲 三 國 的 要求, 歸 還 了 遼 東 半 島。) (Location 2910)

甲午 戰 敗、 馬 關 簽 約, 責 任 歸 根究 底 在 光 緒 皇帝。 他 弱 不禁 風 的 肩 頭 承 擔 不起 千 鈞 重 擔。 (Location 2920)

由 於 他 心 虛, 便 用 幼稚 可笑 的 方式 推卸 責 任。 有 時 推 給 軍 機 大臣, 如 對 人 說:「 孫 毓 汶 逼 我 畫 押, 徐 用 儀 和 之。」 更多 時 候 是 拿 李 鴻 章 做 替罪羊, 聲 稱 馬 關 條 約 是 李 未 經 他 許 可 擅自 簽 訂 的。 (Location 2939)

前一年 剛 跟 中 國 簽 訂 密 約 的 維 特 伯爵, 認 為 俄 國 的 行 為「 背信 棄 義 之 極」, 然而 他 還 是 設 法 幫 他的 國 家 達 到 目的。 因 為 清 政府 不同意 租借 旅 順, 沙皇 準 備 派 海 軍 陸 戰 隊 強 行 登 陸, 維 特 建 議 行 賄 以 避免 戰 爭。 根 據 俄 羅 斯 檔 案, 俄 方 給 總 理 衙 門 的 李 鴻 章、 張 蔭 桓 每人 五十 萬 兩 銀 子。 俄 國 人 還 想 賄 賂 翁 同 龢, 但 這 位 信守 傳 統 道德 的 帝 師 拒 絕 私下 會 見 俄 國 人。 (Location 3025)

到 一 八 九 八年 中期, 中 國 沿海 的 戰 略 據 點, 大都 落到 列 強 手中。 (Location 3044)

由 慈禧 下令 寫 的 詔 書, 揭 開 了 戊戌 變 法 的 大 幕。 光 緒 是 傳 話 人, 發 動 戊戌 變 法 的 不 是他, 而是 慈禧。 (Location 3078)

以 科 舉 為 主 體 的 教育 制度 使 中 國 百分之 九十九 以上 的 人 處 於 文盲 狀 況。 (Location 3095)

康 有 為 認 為 自己 是 孔子 再 世。 他有 了 一些 信徒 以 後, 在 華 的 西方 人也 聽 說 有 這 麼 個「 當 代 聖 人」、「 孔子 二世」。 (Location 3112)

慈禧 後 來 說, 英 國 的 強 大 不在 於 維 多 利 亞 女王 本人, 而在 於「 國 會 那些 能 幹 的 人」 集 體 決 定 政策。 (Location 3136)

張 蔭 桓 透露 的 這 些 內 幕, 使 康 有 為 找到了 最能 打 動 皇帝 的 突破口。 (Location 3156)

從 來 還 沒 有人 如此 讚 美 過 光 緒。 宮 廷 中 對 皇帝 的 謳 歌 有 固定 語 言, 明 君 需 得 從 諫 如 流, 不近 阿 諛 逢迎 的 小人。 更不 用 說, 光 緒 一直 生活 在 慈禧 的 陰 影 下, 總 是 感到 自卑。 現 在 突然 有了 一 個 理解 他、 認 為 他 偉 大的 知己, 光 緒 的 自尊心 得到 極 大的 膨 脹, 負 罪 感 也 因此 解 脫。 他 站起 來 了, 他 沒 有 錯, 過 失 都在「 舊 人」。 (Location 3172)

慈禧 和 康 有 為 在 變 法 問 題 上 沒 有 矛盾, 她 沒 有 阻 撓 康 有 為 搞 改革。 兩 人之 爭, 是 權 力 之 爭。 (Location 3212)

他最 終 選 擇 了 皇太后, 連 夜 去 見 一位 太后 信任 的 王公, 揭 發 了 密 謀 者。 (Location 3240)

奏 摺 還 說, 有 伊 藤 博 文 和 英 國 傳 教士 李 提 摩 太的 主 導, 以「 康 有 為 為 參 贊」, 中 國「 必能 轉 禍 為 福」。 奏 摺 還 進 一步 鼓 動 與 日本「 聯 邦」, 甚至「 合 邦」。 (Location 3249)

李 鴻 章、 張 之 洞 都是 極 力主 張 在 政府 部 門 請 日本 人做 顧 問 的 人。 但他 們 都 明白, 伊 藤 這 個「 顧 問」 不能 請, 請 了, 中 國 遲 早 會 變 成 日本 的 附庸。 (Location 3268)

戊戌 變 法 開 始 後, 屬 於 日本 的《 國 聞 報》 把 宣 傳 康 有 為 和 康 黨 作 為 報 導 主 線, 接 連 不 斷 地 登 載 他 們 的 消息, 塑造 了 一 個 由 康 主 導 變 法 的 形象。 因 為《 國 聞 報》 給 人有 內 部 消息 的 印象, 戊戌 時 全 國 各地 的 報 章 都 採 用 它的 新 聞。 康 有 為 就 這 樣 獲 得了 全 國 性的 知名度。 (Location 3270)

今天 研究者 公 認: 甲午 戰 爭 期 間 日方 偵 破了 中方 密 電 碼, 所 以作 戰 時 對 中 國 軍 隊 的 調 動 瞭 若 指 掌, 談 判 中 能知 道光 緒 的 賠 錢 底 線。 在 筆 者 看 來, 密 電 碼 與 其 說 是日 軍 偵 破, 不如 說 是 張 拱手 送上。 (Location 3305)

很快, 慈禧 就 弄清 了 康 有 為 跟 皇上 的 關 係 到底 是 怎 麼 回事。 皇 上在 太 監 面前 沒 有 隱 私。 (Location 3333)

由 於 報 紙 對 康 的 大幅 宣 傳( 也由 於 深 宮 的 密 不可 聞), 璧 利 南 和 其他 外 國 人 一 樣, 都以 為 康 是 變 法 領 袖, 要 拯救 康。 英 國 政府 不便 公 開 出面, 璧 利 南 讓《 泰晤士 報》 記 者 布 蘭 德( J. O. P. Bland) 乘 汽艇 出海, 從 大 船上 把 康 帶 走, 送上 英 國 軍 艦 前往 香港。 在 香港, 日本 領 事 造 訪, 邀 請 康 去 日本。 (Location 3352)

就在 審 訊 開 始 那天, 在 審 判 者、 各 司 員 及 前往 聽 審 者 近 二百 人 等候 的 情 況 下, 慈禧 突然 下令 將 六人 提出 監 獄,「 著 即 處 斬」。 兩 名 無 辜 的 人, 沒 有 機 會 證 實 自己的 清白, 也 同 其他人 一道 上了 刑 場。 (Location 3365)

沒 有 審 訊 的 後 果, 是 康 有 為「 圍 園 弒 后」 的 陰 謀 長 期 不 為 人知。 在 關 於 此案 的 上 諭 中, 慈禧 掩 蓋 了 光 緒 的 捲 入, 把 光 緒 也 變 成了 像 她 一 樣 的 陰 謀 受害者 (Location 3375)

為了推翻 慈禧, 身居 海外 的 康 有 為 由 梁 啟 超 協 助, 在 採 訪、 演 說、 著述 中 不 遺 餘 力 地 製 造 有 關 慈禧 的 不 實 之 詞 (Location 3392)

兩 年 後, 當 慈禧 向 英、 日 求助, 阻止 八 國 聯 軍 入侵 時, 就在 求助 信 發 出 的 同一 天, 慈禧 下令 新疆 巡 撫 對 張 蔭 桓「 即 行 正法」, 而且 指定 諭 旨 由 最快 速度「 六 百里 加 緊」 遞 送。 慈禧 怕 英、 日 要求 以 釋 放 張 蔭 桓 為 合作 條 件。 (Location 3410)

光 緒 沒 有 對 他的 待遇 發 過 怨言。 他 反倒 跟 太 監 坐在 地上 玩耍, 任 太 監 作弄。 (Location 3499)

他 特 別 喜 歡 在 紙 上 畫 大 頭 長 身 各式 鬼 形, 背面 寫 上 袁 世 凱 的 姓名, 黏 在 牆 上, 以 小 竹 弓 射 擊, 然 後 取下 剪 碎, 看得出 他 恨 袁 之 深。 (Location 3504)

使者 怕 日本 方面 弄假成真, 便 竭力 敗 壞 自己的 身分, 對「 聯 盟 密 約」 毫不 保密,「 大肆 吹 說」, 還 酗酒 嫖娼。 (Location 3510)

竇 納 樂 爵士 向 倫 敦 彙 報:「 皇太后 謙 恭 有 禮、 和 藹 可 親, 留下 極 好的 印象。 進 宮 時, 大家 以 為 會 見 到 一 個 冷淡 傲慢、 不可一世 的 人, 沒 想到, 太后 陛下 竟是 個 如此 友善 殷勤 的 女主人, 帶 著 女人 的 善解人意 和 溫 柔。」 (Location 3555)

《宮 門 抄》 沒 有 讓 五 國 公使 滿 意。 砲 艦 繼 續 待在 大 沽 口外, 等 於 天天 對 慈禧 示威, 警告 她 如果 兩 個 月 內 沒 有 剿 平 義 和 團, 他 們 就 會 入侵。 公使 們 並 不 真想 打仗, 只是 想 嚇 唬 慈禧。 英 國 首相 索 爾 茲 伯 里 侯爵( Lord Salisbury) 後 來 議 論 道:「 我 花了 好多 時 間 勸 告 我的 國 人, 嚇 唬 中 國 人 是 個 危 險 的 把 戲, 可 我 沒 預 料到 我的 看法 被 如此 強 有力 地 證 實。」 (Location 3639)

慈禧 不惜 開 戰 也要 阻止 西 摩 軍, 這 時 她 首次 使用 義 和 團。 在 西 摩 軍 北 向 的 路上, 義 和 團 徹 底 破 壞 鐵 路, 協 助 清 軍 作 戰。 (Location 3652)

端 王 痛恨 洋人 抵制 他的 兒 子, 他 和 慈禧 身 邊 的 王公 大臣 都 說 義 和 團 如何 忠 誠, 如何 勇敢, 如何 有 紀 律。 他 們 自 告 奮 勇 要把 義 和 團 組 織 起 來。 在他 們 的 鼓 動 下, 慈禧 頒 旨 把 義 和 團 成 員「 招募 成 軍」, 跟 洋人 打仗。 (Location 3655)

中 國 教民 被 稱 作「 二毛 子」, 他 們 是 義 和 團 暴行 的 主要 受害者。 (Location 3687)

正 陽 門 在 北京 所有 城 門 中 是最 高大 的 一座, 皇 上去 天 壇 祭天, 必 須 從 它的 正 門 出入。 義 和 團 並 非有 心 燒 毀, 嚇 得 齊 刷 刷 跪下 來, 請 求 火神 爺 息怒。 這 個 凶兆 也 沒 有 令 慈禧 動 搖。 (Location 3706)

六月 二十 日, 德 國 公使 克 林 德( Baron von Ketteler) 乘 轎 前往 總 理 衙 門, 被 巡 邏 的 神 機 營 軍 官 槍 殺。 維 多 利 亞 女王 曾 說 過:「 一旦 哪位 公使 被害, 開 戰 將 不可避免。」 六月 二十 一日, 慈禧 頒 發 宣 戰 詔 書, 對 進 攻 的 國 家 宣 戰。 (Location 3713)

她 其 實 並 沒 有 攻下 使 館 區、 屠 殺 外交官 的 意 圖, 她 要的 是 嚇 唬 洋人, 同 時 保 護 他 們。 她 派 親 西方 的 榮 祿 帶 兵 面 對 使 館 人 員 集聚 的 一面, 把 義 和 團 和 董 福 祥 軍 調 到 外 國 人 已 經 疏散 的 另一面。 榮 祿 的 攻 擊 主要 是 虛 張 聲 勢。 (Location 3737)

端 王 負 責 攻打「 北 堂」, 慈禧 叫 他 不要 搞「 槍 砲 轟 擊」。 使用 原始 武器 的 義 和 團 毫 無 勝 算 地 進 攻 這 座 構 造 牢固、 由 洋 槍 抵抗 的 建 築 物, 成批 成批 地做 了 槍 下 鬼。 (Location 3752)

巡 撫 毓 賢 原 在 山 東, 慈禧 認 為 他 偏袒 義 和 團 把他 調 到 山西, 因 為 山西 沒 有 義 和 團, 教 會 與 地方 政府、 一般 老百姓 的 關 係 良好。 仇外 的 毓 賢 親 自 出面, 指 揮 軍 隊 屠 殺 了 一百 七十八 名 外 國 人和 數 千 中 國 教民。 方式 常常 極 其 殘 忍。 (Location 3757)

慈禧 獨 自 闖 下去。 但她 不 想以 整 個 帝 國 當 賭 注, 特意 鼓 勵 各省 督 撫 不要 捲 入:「 各就 本省 情形, 通 盤 籌 畫」,「 事事 均 求 實 際」。 有了 她的 默 許, 李 鴻 章、 張 之 洞 等人 與 列 強 簽 訂 了「 東 南 互 保 條 約」, 保 證 了 中 國 特 別 是 南方 和平 無 事, 戰 爭 只 局限 於 大 沽 口 至 北京 一 線, 其他 絕 大部 分地 區 沒 有 義 和 團 一 類 排外 動 亂。 (Location 3771)

許 景 澄 對 德 國 人 說, 中 國 人的 性格 是「 只 會 接受 野 蠻 的 行 為 而 不 會 接受 友好 的 表示」。 (Location 3784)

慈禧 嘆 道:「 既 無 車 輛, 我 們 不走 便了。」 她 留了 下 來, 沒 有 準 備 逃跑。 八月 十五日 清晨 五 時 許, 聯 軍 就要 攻打 紫禁城 東 華 門, 慈禧 打算 跳 井 自 盡。 但 最後 一刻, 在前 來 告警 的 王公 勸 阻 下, 她 改 變 了 主意, 匆 忙中 穿 了 件 平常 在 宮 內 隨 意 穿 的 藍 布 大褂, 挽 著 簡 單 的 髮 髻, 登上 桂 祥 早上 上朝 時 坐 著 來 的 騾 車, 踏 上了 西 逃 的 旅程。 (Location 3809)

據 從 門 縫 裡 偷 窺 的 太 監 王 祥 及其 他人 敘 述:「 珍 妃 跪在 西 太后 面前, 哀求 留 她 一 條 活命, 口 裡 不 斷 呼叫『 皇 爸爸, 皇 爸爸, 饒 恕 奴才 吧! 以 後 不 再做 錯 事 了!……』 西 太后 氣 狠狠 地 呼 喝:『 你 死去 吧』!」「 諸 老太 監 聞 言 均已 迴 避, 小 太 監 崔 玉 貴 不敢 遠 離。 太后 生 氣 說: 玉 貴 把 她 推 下去。」「 崔 玉 貴 走上 前去, 把 珍 妃 扯 過 去, 連 挾 帶 提 地 把 她 丟 到 井 裡 去。 珍 妃 臨 危 前, 王 祥 還 聽 到 她 呼 喚『 李 安 達! 李 安 達!』 (Location 3815)

在前 所未 有的 危 機 中, 各 地表 現 的 忠心 雄 辯 地 說 明 王朝 依然 安定, 官 民 對 慈禧 的 信 賴 遠 遠 超 過 對 她的 怨 氣。 (Location 3896)

張 之 洞 等 大 員 對 慈禧 的 支持 打消 了 列 強 追 趕、 推翻 慈禧 的 打算。 (Location 3911)

在 關 鍵 時 刻, 督 撫 仍 對 慈禧 忠心耿耿, 沒 有 哪 一位 站 出 來 挑 戰 她。 十分 明 顯, 慈禧 是 唯一 可以 凝聚 整 個 帝 國 的 人。 打倒 她 只 會 使 中 國 落入 內 戰 的 深 淵, 對 西方人 來 說 意味著 貿 易 喪 失、 借款 不 還, 以及 更大 規 模 的 義 和 團 動 亂。 (Location 3916)

二 人相 見 時, 慈禧 不 住地「 嗚 咽 涕泣」, 張「 亦 涕泣」,「 始 終 未交 言。」 相 對 哭了 半天, 慈禧 只 說 了 一句, 命 張「 休息」, 張 離 去。 整 個 過 程 中, 按照 君 不 問、 臣 不 語 的 規 矩, 慈禧 不 問 話, 張 之 洞 也 不便 先 開 口。 (Location 3930)

這 樣 的 作法 遠 非 崇 綺 一家。 在 北京, 不少 家庭 以 類 似的 方式「 闔 家 殉 國」。 (Location 3949)

霍 必 瀾 給 索 爾 茲 伯 里 首相 的 電 報 說:「 康 的 人 提出, 如果 我 們 不 派兵 使 皇上 復 位, 他 們 不惜 在 全 國 挑起 祕 密 會 社 暴 動, 迫使 列 強 不得不 捲 入。 (Location 3954)

日本, 他 屢 屢 試 圖 跟 康 有 為 合作, 但 康 不 願 與 他 為 伍。 孫 中山 沒 有 灰心, 繼 續 他的 武 裝 鬥 爭。 孫 也有 一群 日本 同志, 其中 一位 透露 了 孫 在 庚子 年的 計 畫:「 孫 逸 仙 及其 徒 眾, 計 畫 目的 以 江 蘇、 廣 東、 廣 西 等 南 清 六 省 作 根 據 獨 立 共和 體, 漸 次( 向) 北 清 伸 揚, 愛 新 覺 羅 土崩瓦解, 支那 十八 省 從 之, 東 洋 大 共和 創 立。」「 東 洋 大 共和」 也是 跟 日本 合 邦。 (Location 3968)

八 國 聯 軍 的 入侵, 不 但未 損 慈禧 的 權 力, 反而 增 強 了 她的 權 威。 (Location 3989)

八 國 聯 軍 沒 有 搶 掠 焚 燒 宮 殿, 相反 他 們 派人 守 衛。 (Location 3996)

沒 有 洋兵 駐 紮,「 匪徒 乘 機 混入 園 內, 致 將 圓 明 園 內 各 殿 宇 房 間, 拆 毀 無 存, 樹 株 亦有 缺失。」 (Location 4005)

聯 軍 還 命令 每家 每 戶 清理 門 前 的 一 塊 地方。 迄今 像 個 大 便所 的 北京 街道 迅速 改 觀。 欣 賞 此 舉 的 人之 中有 慈禧, 她 回 京 後 沿用 了 這 套 人人 自 掃 門 前 路 的 規 矩。 (Location 4026)

美 國 曾 建 議, 賠 款「 應 該 在 中 國 的 能力 範 圍 內」, 敦促 各 國 降低 索 賠, 以使 總 數 不 超 過 四千 萬 兩 銀 子。 (Location 4057)

是以 英、 美 為 主 的 國 家 不 贊 成 以 任何 形式 瓜分 中 國, 以至 瓦 德 西 說 美 國「 好像 不 願 人 從 中 國 拿走 一 丁 點 東 西」。 美 國 公使 夫人 莎 拉. 康 格 帶 著 感情 寫 道: 我 十分 同情 中 國 人。 中 國 是 中 國 人的, 他 們 似乎 寧 願 為 此 犧 牲 一切…… 瓜分 中 國 意味著 無 休止 的 戰 爭 和 龐 大的 駐 軍。 (Location 4069)

海 關 進 口 稅 迄今 只有 百分 之三 點 一 七, 或 更低, 如今 調 高 到 百分 之五; 同 時 對 免 稅 的 進 口 物品 徵 稅。 這 些 物品 主 要是 供 洋人 享 用的 洋 菸、 洋酒 之 類。 這 就是 說, 庚子 賠 款 的 相 當 部分 由 洋人 承 擔。 (Location 4075)

慈禧 名言「 量 中 華 之 物力, 結 與 國 之 歡 心」, 是在 這 一 背景 下 說 的, 她 實 際 上 是 努力 用 洋人 的 錢 來 償 付 庚子 賠 款。 (Location 4083)

接受 賠 款 幾 年 後, 它 主 動 提 議 尚 未付 足 之 款 項 不必 再 付, 轉 用 於 教育。 清 華 大 學 得以 誕 生, 庚 款 獎 學 金 將 一大批 最 好的 中 國 學 生 送往 美 國 受 教育, 他 們 是 未 來 中 國 現 代 化 的 棟 梁。 美 國 也是 唯一 一 個 把 八 國 聯 軍 時 期 拿走 的 銀 子 退 還 中 國 的 國 家。 一九 ○ 一年, 美 國 軍 隊 在 天津 政府 衙 門 繳 獲 五十 萬 兩 銀 子, 六 個 月後, 這 筆 錢 折合 成 三十七 萬 六千 三百 美金 交 還 中 國。 (Location 4087)

一九 ○ 一年 一月 二十 九日, 依 舊 以 光 緒 的 名 義, 慈禧 從 西安 發 布 劃 時 代 的 上 諭, 揭 開 了 慈禧「 新政」 的 序幕。 (Location 4099)

聯 軍 對 北京 和 天津 的 占 領, 讓 數 百 萬 居民 和 大批 官吏 都 親 身 經 歷 西方 制度 如何 改善 民生。 聯 軍 占 領 天津 兩 年, 一 個 中 世 紀 的 城市 正 轉 化 為 現 代 都市。 (Location 4105)

慈禧 還 下令 為 李 鴻 章 建 祠, 使 李 成 為 清代 漢 人 官 員 唯一 在 北京 建 祠 的 人。 她 撤 銷 了 從 前 對 李 的 一切 處 分。 (Location 4166)

慈禧 在 新政 中 改革 一切, 但 沒 有 反 貪 腐。 (Location 4183)

慈禧 回 京 第二天, 發 布 懿 旨: 追 贈 逃跑 前 下令 推入 井 內 的 珍 妃 為 貴 妃,「 以示 褒 卹」。 (Location 4204)

對 西方 人的 其他 姿 態 包括 開 放 東 西陵、 頤 和 園, 乃至 紫禁城。 洋人 可以 在 預 約 的 時 間 參 觀。 慈禧 接待 來 訪 者 時, 總 是把 這 個 國 家 送 給 她的 禮 品 擺 在 顯 著 地位。 (Location 4253)

看 來 起 碼 部分 宮 廷 貴 婦 見 洋人 之前 有所 準 備, 慈禧 知道 西方人 尊重 有 頭 腦、 有 見 識 的 女人。 (Location 4275)

這 枚 玉石 貌 不 驚 人, 但 它在 清 宮 中 代 代 相 傳, 慈禧 本人 戴 著 它 執 政 數 十年, 像 護 身 符 一 樣。 把 這 樣 一件 東 西 送人 非同小可, 可能 真是 慈禧 的 衝 動 之 舉。 (Location 4289)

出 宮 後 卡 爾 寫 了 本 書 記 載 她的 獨 特 經 歷:《 在 中 國 皇太 后身 邊 的 日子》( With the Empress Dowager of China), 於 一九 ○ 六年 出版。 (Location 4337)

容 齡 因此 在 宮 裡 瀏 覽 古 畫 裡 古 裝 仕女 的 舞姿, 與 懂得 音 樂 的 太 監 研究 伴舞 的 旋律, 編 了 一些 中 國 古典 舞, 並 曾 表演 給 慈禧 看, 慈禧 很 滿 意。 伴奏 的 除了 有 宮 廷 樂 師, 還 有 袁 世 凱 的 西 樂 團。 這 是 容 齡 研究 現 代 舞 的 開 端。 今天 她被 稱 為「 中 國 現 代 舞 第一 人」。 (Location 4373)

這 些 年的 改革 既是 激 進 的, 又是 人道 的, 為 的 是 改善 人民 生活, 掃 除 中 世 紀 的 野 蠻。 同 時 中 國 傳 統 的 精 華 也 沒 有被 破 壞。 (Location 4398)

慈禧 的 風 格 是在 實 行 激 進 變 革 時 不用 任何 暴力, 而用 勸 說, 逐 漸 成功。 (Location 4406)

二十 世 紀 初,「 女 權」 在 中 國 是 個 時 尚 的 字眼。 早在 一九 ○ 三年, 著名 的《 女 界 鐘》 就 宣 稱:「 二十 世 紀 之 世界, 為 女 權 革命 之 時 代。」 (Location 4427)

任 職 的 也要 求出 國。 慈禧 懿 旨:「 已 為 職 官 者, 皆 讀 書 明理, 深知 法度 之人, 令其 出洋 遊 歷, 最 為 有益 無 弊。」 留 學 人 數 激增。 僅 在 日本, 二十 世 紀 初 的 頭 幾 年, 人 數 達 到 近 萬 人。 (Location 4436)

她 選 擇 用 制定 新 聞 法 來 進 行 控制, 建 築 在 歐 美、 日本 模式 之上 的「 報 律」 逐 漸 產 生。 (Location 4452)

引 進 了 前所未有 的 自由, 慈禧 也在 同步 西化 中 國 的 法律。 (Location 4458)

雖 然 中 國 人 愛 賺 錢, 但 傳 統 文化 偏偏 瞧不起 從 商 之人 (Location 4468)

一九 ○ 三年, 中 國 歷 史上 首次 開 辦「 商 部」, 擬 定「 商 律」 及 公司 註 冊 章程, 鼓 勵 大家 成立 公司。 (Location 4469)

跟 慈禧 的 十年 計 畫 相 配合, 英 政府 同意 印度 的 鴉 片 出口 每年 遞 減 十分之一。 中英 兩 國 都把 這 看作「 偉 大的 道德 運 動」 (Location 4486)

北京 協 和 醫 學 堂 這 時 由 英 國 醫 生 開 辦, 慈禧 贈 給 醫 學 堂 一 萬 兩 銀 子。 (Location 4491)

慈禧 能 節 制 自己。 她 對 什 麼 能做、 什 麼 不 能做, 什 麼 時 候 做 最 妥 當, 有 準 確 的 判 斷。 這 是她 得以 統 治 大 清 帝 國、 改造 大 清 帝 國 的 關 鍵 之一, 也是 她的 改革 沒 有 引起 動 亂 的 根本 因素。 (Location 4506)

有些 用 來 送 給 外 國 首 腦, 作 為 他 們 寫 信 祝 賀 她 七十 大 壽 的 答 禮。 那 時 時 興 國 家 元首 互 贈 照片。 (Location 4515)

對 這 些 旨在 損 害 她 形象 的 廣 告, 慈禧 沒 有 採 取 任何 行 動。 她 反而 透 過 跟 她 關 係 密切 的 北京 道教 白 雲 觀 高 方丈, 把 跟 李 連 英 的 合影, 堂堂正正 地 送 給 日本 外交官 做 禮 物。 這 大概是 她的 答覆。 (Location 4525)

慈禧 頒 旨「 禁 絕 諸 臣 貢 獻」 生日 禮 物, 但 對 她 特 別 忠心 的 一些 臣子 如 張 之 洞, 想 方 設 法 要 送 禮, 不 張 揚 地 送。 (Location 4533)

慈禧 曾 經 設 想 過 廢 除 太 監 制, 太 監 得知 後「 日夜 號 泣」, 慈禧 便 沒 有 推行 下去。 (Location 4537)

慈禧 在 宮 廷 中 堅 持 下跪。 下跪 標 誌 皇 權 至上, 彎 曲 的 膝 蓋 一旦 都 直 了 起 來, 皇位 一旦 沒 有了 至高 無 上 的 威 嚴, 人 們 會 不可避免 地 想: 我 憑 什 麼 要 服 從 它? 大 清 王朝 可能 搖 搖 欲 墜。 (Location 4554)

慈禧 明白, 歸 根 到底, 皇位 只能 靠 制度 固定, 她 邁 出 最 具 歷 史 意 義 的 一步: 實 行 君主 立 憲, 其 核心 是 選 舉 產 生 國 會。 慈禧 企望 君主 立 憲 能 賦 予 大 清 王朝 統 治 的 權 利, 同 時 以 漢 人 為 主 的 民 眾 能 夠 通 過 選 舉 參 與 管理 國 家 大事。 (Location 4568)

一九 ○ 五年 七月 十六 日, 慈禧 頒 發 上 諭, 派 王公 大臣「 分赴 東 西洋 各 國 考 求 一切 政治, 以 期 擇 善 而 從。」 慈禧 的 意思是「 考察 憲 政」, 由 於 反 對 立 憲 的 呼 聲 甚高, 改 為 比 較 含糊 的「 政治」。 (Location 4580)

這 年 九月 一日, 一道 劃 時 代 的 上 諭 宣布 奉「 皇太后 懿 旨」, 中 國 開 始「 仿行 憲 政」,「 預 備 立 憲」。 上 諭 說 中 國 的 問 題 在 於 老百姓 不 認 為 自己 是 國 家 的 主人, 跟 當 權 者 互 相背 離、 隔 閡。 (Location 4596)

皇太后 呼 籲 國 人「 尊崇 秩序, 保守 和平, 豫 備 立 憲 國 民 之 資 格」, 稱 自己「 有 厚望 焉」。 (Location 4600)

《憲 法 大 綱》 沒 有 說 議 院 和 君主 發 生 衝 突 該 怎 麼 辦, 但 制 憲 者 給 慈禧 的 奏 摺 反映 了 他 們 的 思路:「 始 於 君 民 之 相 爭, 而 終 於 君 民 之 相 讓」。 (Location 4615)

成年 男子 定 義 為「 年 滿 二十五 歲 以上」, 不 動 產 定 義 為「 在 本省 地方 有 五千 元 以上 之 營 業 資 本 或不 動 產 者」。 章程 起草者 認 為:「 專 以 財 產 為 標 準」, 可能 開 啟「 民 間 嗜 利 尚 富 之 風」, 於是 在 財 產 限制 之外, 按 中 國 特色 擴 大 了 資 格 範 圍 (Location 4624)

慈禧 政府 決 定 九年 後 頒 布 憲 法, 舉 行上、 下 議 院 議 員 選 舉。 九年 中 每年 要做 的 各 項 工作、 要 達 到 的 目 標 一一 列出, 有 調 查 戶 口、 融化 滿 漢、 編 訂 法典、 擬 訂 稅 收 章程、 訓 練 巡警、 編 輯 國 民 必 讀 課 本、 確 定 皇室 經 費、 頒 布 文官 章程 等, 不一而足。 其中 一 項 突出 的、 需要 逐年 增加 的, 是 識 字 者 在 國 民 中的 比重。 中 國 當 時 的 文盲 占 人口 百分之 九十九 以上。 第一年, 需要 先「 編 輯 簡 要 識 字 課 本」 作 為 教材, 使 識 字 者 在 第七年 達 到 百分之一; 第九年,「 人民 識 字 義 者, 須 得 二十 分之一。」 (Location 4638)

慈禧 版本 的 君主 立 憲, 沒 有 給 選 民 以 西方 選 民 所 擁 有的 權 力。 但是 她把 中 國 引 領 出 絕 對 專 制, 讓 政府 的 運 作 為 國 民 所知。 她 限制 了 她 本人 的 權 力, 在 中 國 政治 中 引 進 了 君主 與 民 眾 代表 以及 各 利益 集 團 進 行 協 商 討 論、 討 價 還 價、 激烈 爭 辯 的 園 地。 (Location 4649)

滿 族 皇室 這 一「 軟 肋」 破 壞 了 君主 立 憲 的 吸引力, 使 大批 漢 人 傾 向「 共和」。 (Location 4675)

時 稱「 革命 黨」 的 共和 派, 發 動 起 義 的 手段 之 一是 暗 殺。 (Location 4679)

狂 風 暴雨 般 的 輿 論 譴 責, 導 致 直接 處 理 秋瑾 案 的 縣 令 自 縊 而 死。 (Location 4694)

慈禧 學 會 了 在 公 眾 視 線 外 對 付 暗 殺 者。 康 有 為 不想 有 主持 暗 殺 的 名 聲, 也不 聲 張。 (Location 4720)

梁 其 實 已 經 決 意 不再 搞 暗 殺。 他 被捕 前 幾 天 剛 給 康 有 為 寫 信 說:「 今日 事 不必 為 駱 賓 王, 甯 為 狄 仁 傑 耳。 前事 切勿 重提。」 駱 賓 王 是 討 伐 武 則 天 的 人, 狄 仁 傑 則 輔 佐 武 則 天。 梁 的 意思 是他 希望 協 助 慈禧 立 憲, 要 康「 切勿 重提」 暗 殺 之事。 就在 被捕 前一 天, 梁 還 給 黨 人 寫 信 說:「 此後 切勿 亂 動…… 從 此 和平 辦 去。」 (Location 4734)

日本 發 起 一 連 串 外交 攻 勢, 同 英 國、 法 國, 甚至 俄 國, 都 簽 了 約, 以使 列 強 默契 讓 它 染指 中 國。 它 邀 請 報 紙 編 輯 等 有影 響 力 的 人物 訪 日, 人 們 無 一 不 對 日本 留下 深刻 印象。 (Location 4754)

日本 也 花 大 筆 錢 賄 賂 高官, 在京 西方 外交官 都 知道, 為 了 搞 情 報,「 日人 每年 在 中 國 要花 六百 萬 到 八百 萬 馬 克」( 約 二百 萬 至 三百 萬 兩 銀 子)。 外交官 們 認 為,「 把 日本 天皇 搬到 北京 是 浮 現 在 日本人 眼前 的 最高 目 標」,「 為 什 麼 五千 萬 日本人 不能 像 從 前 八百 萬 滿 洲 人 一 樣 呢?」 (Location 4757)

她不 幻想 中 國 在 日本 統 治 下 會 更美 好。 朝 鮮 在 甲午 戰 爭 後 受到 日本「 保 護」。 在 中 國 報 界 眾 聲 喧 嘩 議 論 國 事 的 時 代, 朝 鮮 報 紙 被 嚴 禁 發 表 含有 反 日 情 緒 的 文章。 英 國 人 辦 的 朝 鮮 文 報 紙 編 輯 梁 起 鐸( Yang Ki- Tak), 因 為 反 日 言 論 被捕, 關 押 的 囚室「 擠 滿 了 人, 屋 頂 又 太低, 使他 既不 能 躺下, 也不能 站直」, 幾 個 星期 後 人形 枯槁。 原任 英 國 駐 華 使 館 翻 譯、 時 任 駐 朝 總 領 事 的 亨利. 科 爾 本 向日 本 高官 抗 議, 高官 冷冰冰 地 說, 科 爾 本「 堅 持 在 這 些 小事 上 糾 纏 不休, 一定 是 出 於 他本人 對 日本 不友好, 要 阻 撓 日本 的 發 展」。 科 爾 本 為 這 件事、 為 英 國 對 日本 在朝 鮮 的 殘 酷 統 治 無 動 於 衷, 憤 而 辭 職 (Location 4761)

袁 最 熱 中 學 習 日本, 曾 下令 要 轄 下 的 州 縣 官 員,「 先 赴 日本 遊 歷 三 個 月, 參 觀 行政 及 司法 各 官署, 並 學 校 實 業」。 但他 早就 對 日本 懷 有戒心, 有 跟 日本人 打交道「 頑 強」、「 懂得 怎 樣 使 日本人 就 範」 的 名 聲。 (Location 4799)

第三名 新 軍 機 大臣 是 載 灃, 新一代 的 醇 親 王。 慈禧 在 培 養 他做 自己的 接班人。 載 灃 不是 最佳 選 擇, 但 周 圍 也 沒 有 更 理想 的 人。 慈禧 信任 載 灃 不 會 把 中 國 交 給 日本, 也能 跟 西方人 友好 而有 尊 嚴 地 相 處。 (Location 4803)

嚴 密 監 視 下 的 肅 親 王, 在 一九 ○ 七年 六月, 由 慈禧 重新 任命 為 新 成立 的「 民政部 尚 書」。 該 部 門 管 轄「 京 師 巡警 廳」。 這 一 任命 是 為 日本 放 的 煙 幕 彈。 (Location 4818)

通常, 皇上 生日 禁忌 白色, 宮 廷 中的 人 袖 頭 裡 的 白 襯 裡 都不 露出 來, 怕 不吉利。 慈禧 刻意 點 這 出 滿 臺 一片 白的 戲, 就是 在 詛 咒 她的 養 子, 盼 他 死去, 只有 他 死去 才能 讓 日本人 斷 了 利用 他的 念 頭。 (Location 4847)

西藏 從 十八 世 紀 起 被 劃 入 大 清 帝 國 版 圖, 清 政府 在拉 薩 設 置「 駐 藏 大臣」, 西藏 行政 自治。 (Location 4884)

二 ○ ○ 八年, 對 光 緒 遺 體 的 醫 療 鑑 定, 權 威 性地 斷 定 光 緒 死 於 大 劑 量 砒霜 中毒。 (Location 4934)

她 同 時 宣布, 只要 她 還 活 著:「 所有 軍 國 政事, 悉 秉 予 之 訓 示, 裁 度 施行。」 慈禧 要 緊 握 大 清 帝 國 的 繮 繩, 直到 最後 一口 氣。 (Location 4943)

一九 ○ 八年 十一月 十五日 上午 十一 點, 她不 得不 因 生命「 危 篤」 而 停止。 三 小 時 後 慈禧 去世。 (Location 4950)

一生中 最後 一道 政治 諭 旨:「 現 予 病 勢 危 篤, 恐 將 不起, 嗣後 軍 國 政事, 均由 攝 政 王 裁定, 遇有 重大 事件 必 須 請 皇太后 懿 旨。」 這 裡 的 皇太后 指的 是 隆 裕。 (Location 4955)

慈禧 似乎 看 到了 大 清 王朝 的 終 結。 她 興 起 的 改革 浪潮 在 劇 烈 地 改 變 中 國, 最後 可能 埋葬 王朝。 (Location 4972)

一九 一二 年 二月 十二 日, 隆 裕 皇太后 率 五 歲 的 溥 儀 頒 發 退位 詔 書, 結 束 了 大 清 王朝 入主 中原 兩 百六 十八 年的 統 治, 也 結 束 了 中 國 千年 的 君主 專 制。 (Location 4989)

懦怯 的 隆 裕 被 賦 予 這 一 歷 史 性的 使命, 乃是 慈禧 的 安排。 慈禧 不 贊 成 共和, 但 她最 終 接受 了 共和。 共和 與 她所 追求 的 君主 立 憲 都 奉行 共同 的 宗旨: 中 國 的 未 來 屬 於 那 裡 的 人民。 (Location 4991)

新 聞 界 所 享有 的 自由 程度 前 無 古人, 其後 的 政 權 也 未能 企及。 (Location 5005)

在 改 變 中 國 時 她 沒 有 採 行 暴力, 變 革 過 程 既 激 進, 又 漸 進; 既 改天 換 地, 又 絕 少 流血。 她 總 是 尋 求 共 識, 與 意 見 不同 的 人 合作, 改革 靠的 是 順 應 歷 史 潮流。 (Location 5008)

臨 終 前 她 牽 掛 著 如何 防止 血腥 內 戰 和 滿 人 遭受 屠 殺, 她 以 犧 牲 清 王朝 的 代 價 拯救 了 千百 萬 滿 人和 漢 人。 (Location 5014)

一九 二七 年, 蔣 介 石 領 導 的 更 激 進 的 國 民 黨, 推翻 了 北京 政府。 一年 之後, 距 慈禧 去世 二十年, 一支 土匪 式 的 軍 隊, 為 了 掠 奪 陪葬 慈禧 的 珠 寶, 用 炸 藥 炸 開 慈禧 墓 壁, 闖 進 她的 墓穴。 (Location 5017)

當 溥 儀 聽 到 一 個 眾 人 皆 信 的 謠 言, 說 是 慈禧 口中 的 珍珠 被 掏出 來 做了 蔣 夫人 鞋 上 的 裝 飾 品, 他 發 誓 報 仇。 他 後 來 說 這 是 促使 他 投入 日本人 懷 抱 的 重要 原因。 日本 一九 三 一年 占 領 東 北, 溥 儀 成 為 傀儡 政 權 滿 洲 國 的 皇帝。 (Location 5023)

當 二次 大 戰 後 的 日本 演 變 為 生 氣 蓬勃 的 民主 國 家 時, 中 國 在 毛 澤 東 的 統 治 下, 經 歷 了 難 以 想像 的 苦 難, 直到 一九 七 六年 毛 死去。 對 於 他 導 致 七千 多 萬 人 在 和平 時 期 死亡, 毛 未 曾有 一 個 字 的 道歉。 而 慈禧 犯 錯 時, 公 開 表示 自 責 和 悔恨。 (Location 5028)

「 人民 愛 戴 她。 不是 全部 人, 那些 革命者, 那些 不 耐 煩、 想 一蹴而就 的 人, 恨 她…… 但 農 民和 小城 鎮 的 人 們 崇敬 她。」 當 慈禧 的 死 訊 傳 來, 村民 們 感到「 驚 慌」, 流了 眼 淚, 說:「 現 在 還 會 有 誰 關 心 我 們 呢?」 賽 珍珠 作 結 論 說:「 這, 可能 就是 對 一 個 統 治 者 最好 的 歷 史 評 價。」 (Location 5032)

就 像 賽 珍珠 觀 察 到 的: 仇恨 她的 人 比 愛 戴 她的 人 更 善 於 宣 傳。 慈禧 死後 控制 中 國 的 政治 力量 也 抹黑 她, 抹 殺 她的 成就, 以便 宣 稱 是他 們 把 國 家 從 慈禧 留下 的 爛 攤 子 中 解 救出 來。 (Location 5037)

開 啟 現 代 中 國 的 是 慈禧 皇太后。 她 推行 的 現 代 化 旨在 取代 腐朽、 貧 窮 和 野 蠻; 她 帶 給 中 國 人 從 未 體 驗 過 的 人道、 開 放 和 自由, 不惜 削弱 自身 的 絕 對 權 力。 她 還 是一 個 有良心 的 人。 (Location 5039)

我的 先生 喬. 哈 利 戴 是《 毛 傳》 合著者。 我很 幸 運 他 就在 身旁, 能 讓 我 無 窮 無 盡 地 提 問。 他那 些 中肯 的 答覆 使我 的 書 增色 不少。 我把 這 本 書 獻 給 他。 (Location 5063)